“迟哥哥”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不成调。
魏迟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激动得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法规矩,双手用力地扣住了向榆单薄的肩膀,仿佛要确认眼前的人不是幻影。
“太好了!榆儿!真的是你!你没死啊!”
魏迟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巨大的喜悦,眼圈也迅速泛红,“这些年这些年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听说云家出事,我日夜忧心如焚,托了无数关系,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总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我我以为”
魏迟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骨血里,“原来你进了宫。太好了,你还活着,这真是老天爷开眼。”
感受到肩膀上载来的力量,听着那熟悉又饱含关切与思念的声音,向榆积压多年的委屈也瞬间涌了上来,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哽咽着点头:“迟哥哥,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榆儿!”
魏迟看着她落泪,心疼不已,抬手想替她擦拭,却又碍于身份硬生生停住,只是急切地问,“你过得好吗?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会进宫?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他看着她身上普通宫女的服饰,心中充满了怜惜和自责。
这连珠炮似的问题,尤其是“为何进宫”,象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向榆短暂的喜悦。
她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去几分。
她不能告诉他真相。
不能告诉他,她是被当作“药引”囚禁在深宫。
不能告诉他,她的剜心之痛。
她是宫女,也是皇上的女人。
后宫不得与外臣有染,这是死罪。
那只会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眼神慌乱地躲闪了一下,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脑中飞快地编织着谎言:“我没事,迟哥哥别担心。是因为蓉贵妃娘娘前些年病重,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
“恰巧我学过一些医术,被偶然举荐入宫,侥幸帮娘娘缓解了些许病痛,娘娘怜惜,便留我在宫里伺候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
魏迟闻言,紧绷的心弦似乎松了一些,但随即又升起新的疑问:“那你现在,为何会在陛下身边伺候?”
御前宫女的身份,显然不是普通妃嫔宫里的侍女可比。
向榆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垂下眼睫,避开他探究的目光,低声道:“是皇上最近龙体也偶有微恙,贵妃娘娘举荐,让我也帮着调理一下。”
这个解释虽然牵强,但也勉强说得通。
魏迟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巨大的重逢喜悦暂时压过了这些。
只要她还活着,平安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