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蓉是明枪,她就是暗箭。
想到“阴损”,向榆的心猛地一揪,一股尖锐的痛楚和刻骨的恨意瞬间冲散了寒冷。
阿萝
她那个笑起来象小太阳,最后为了她而被活活虐死的妹妹。
当时,她亲耳听见尹贵人如何在蓉贵妃耳边煽风点火。
而以蓉贵妃的智商,应当想不到如此阴毒的诡计,用虐待身边人的方法来虐待她。
那么尹贵人,绝对起到关键作用。
向榆的指甲在冰冷的石壁上狠狠刮过,留下几道浅痕。
阿萝天真烂漫的笑容,和阿萝死去时惨白肿胀的小脸在脑海中交替闪现,烧灼着她的理智。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像滚烫的岩浆在她冰冷的身体里奔涌。
“尹清如你好毒的心肠。阿萝的命,还有今天这笔帐,我向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定要你血债血偿。”
然而,滔天的恨意并不能驱散刺骨的寒冷,也无法推开头顶那块沉重的青石板。
她仰起头,死死盯着那唯一透进微弱光线的缝隙。
那光斑是生的希望,也是此刻最残酷的讽刺。
井壁湿滑,布满厚厚的青笞,根本无处攀爬。
井口离水面太高了,即使她能游上去,也绝无可能推开那块严丝合缝的石板。
绝望如同冰冷的井水,再次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她吞噬。
她还能撑多久?
绿草能不能找到自己?
向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绿草年纪小,入宫时间短,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信她的话。
时间在冰冷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向榆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被井水无情地抽走,四肢越来越僵硬麻木,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
刚才还能努力保持的漂浮姿态,也开始变得艰难。
每一次划水都变得异常沉重,意识像被冻住的墨汁,开始变得粘稠、模糊。
好冷真的好冷
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想合上,睡过去
睡过去就不冷了
恍惚间,刺骨的冰冷消失了,眼前是铺天盖地、灼目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