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姜栀便觉这玉佩十分碍眼,又不好当着谢祁的面嫌弃,便随手收入了妆奁中。
却不小心牵动了颈部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我帮姜小姐的伤口上些药吧,”谢祁取过金疮药上前,“若眈误了恐怕真会留疤。”
姜栀便也没拒绝,坐在软凳上侧开脸抬起头,露出一小截雪腻酥香的玉颈。
陆渊阻止得及时,她的伤口并不深,玉簪斜斜地在颈部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放心,谢某在军中待过多时,处理这种小伤得心应手。”谢祁也不知是在宽慰姜栀还是自己。
他虽然出身侯府,却习惯在军中生活,身边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什么时候替闺阁女子上过药?
眼前的一截延颈秀项让他有种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他只能小心地将药在自己指腹化开,收着力道慢慢涂上去。
思绪却不由飘向了方才潜在浴桶内的时候。
事急从权,那时他并未多想,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却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为求逼真,下水时她脱了身上衣物,只裹了一块巾帕。
为了不至于唐突,谢祁连眼都没睁开过。
可即使如此,独属于少女的清幽浅香,湿漉漉的水声,以及狭小浴桶内不慎碰到的温香软件,都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
她为他牺牲的实在太多了。
谢祁压下脑海中旖念,面上不显,耳根却不知不觉已然红透。
落在姜栀的视线中,只觉有趣。
这谢祁不是意气风发,矜贵耀眼的少年将军么?竟也这般容易害羞?
待上完药,谢祁终于松了口气。
这简直比领兵打仗还要难上许多。
眈误了这么长时间,眼见天色将明,他该动身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姜老夫人醒来,听闻昨夜之事,唤了姜栀前来问话。
“祖母,陆大人只是带人例行搜查,并未为难孙女,”姜栀拣了不要紧的回禀,“只听闻是在追捕刺客,至于具体是何人,孙女便无从得知了。”
姜老夫人年过五十,一头白发在脑后盘成规整的圆髻,身形清瘦却挺得笔直。
上辈子她虽然救下谢祁,但也因此受到冲撞,心悸难宁。回府后便生了场病,缠绵病榻没过两年便去世了。
旁边伺候祖母的季嬷嬷拍了拍胸口庆幸,“幸亏昨日大小姐服侍老夫人点了安神香早早睡下了,否则若是被锦衣卫冲撞,老夫人的心悸之症怕是又要复发。”
姜老夫人深以为然,“陆渊此人心思深沉,又深得圣上信任,不可得罪。但若他行事出格,你尽管与祖母说,我们姜府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她性子严厉刻板,不苟言笑。
上辈子姜栀惧怕她,除了日常请安,轻易不敢踏足祖母的院落。
如今姜栀已经死过一次,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起码比起继母的两面三刀,祖母性情刚直,不会做暗中害人之事。
“孙女知晓。”她低声应下,想了想又道:“孙女有一事求祖母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