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辞安见她这么痛快认错,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些许,“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我思虑不周,白日才会让夫子陷入那般境地,如今又累得夫子担忧,实在不该。”
她态度诚恳,还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沉辞安心头莫名一软,想到今日她连番遭受惊吓定然身心俱疲,只能无奈叹了口气,“罢了,只盼大小姐日后无论做何事,都能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大小姐在北镇抚司受了惊吓,这药是我母亲在世时,为了让我能安心读书特地求来的药方,最能静气凝神,安抚身心,大小姐若不嫌弃,还请收下。”
“这我不能收,”姜栀连连摆手,“夫子科考在即最为重要,况且我现在也没事了。”
“无妨,如今这药我已然用不到,送给大小姐也算是物尽其用,大小姐不必客气。”
姜栀看着他固执的模样,于是道了声谢接过。
沉辞安脸上这才露出丝笑来,“那我不打扰大小姐安歇了,告辞。”
姜栀目送着沉辞安离开院子,终于松了口气,捏紧手中的瓷瓶。
回到房中,却见谢祁正坐在桌边自己斟了杯茶水在喝。
看到她进来,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手中的瓷瓶上,轻嗤一声,“这种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偏方土药,也能拿来送人?”
姜栀知道他定是听到了她和沉辞安的对话,慢悠悠将瓷瓶收入自己的匣子内,下了逐客令,“谢世子若无其他事,我要睡了。”
谢祁方才本来是打算要走,却碰上了不请自来的沉辞安。
他早就知晓姜府住着这么一位寄人篱下的表少爷。
只是听闻他孤僻清高,只知埋头读书,与姜府之人接触不多,没什么存在感,自己便没放在心上。
但如今看来,这位表少爷哪里有半分不易近人的冷僻。
自己也不是故意偷听两人的对话,只是他耳力向来极佳,就算没有特意去听,两人的声音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他耳中。
且最令他忌惮的是,姜大小姐对他的态度,似乎颇为亲昵熟稔,两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他试探着开口,“姜大小姐与这位表少爷关系很好?”
姜栀本也没打算瞒着他,“尚可,夫子在教我练字。谢世子为何问这个?”
谢祁噎了噎。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练字亲密无间的画面,他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自抑的酸妒。
呵,还是个读书人呢。
深更半夜不知避嫌来女子闺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