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白容才向姜府求亲,而姜大人没有立时回绝?”
谢祁正带兵操练完,从演武场汗水淋漓地回来,听到亲卫的禀告差点把手中长枪都给折断了。
“这老不死的东西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谢祁提枪冷哼一声,“待我直接上白府去问问他,他到底有什么脸面去求亲!”
亲卫连连拦住他,“将军三思,白府是京都望族,白先生又是书院监院,受人敬重,您这样贸然闯入白府,怕是第二天就会被御史弹劾啊!”
“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嫁给那个老不死的?”谢祁想了想,又忽地咧开嘴笑了笑,“既然明着不行,那便来暗的。”
他的笑不怀好意,带着股意味深长。
当天晚上,白容才和书院同僚在酒楼聚会吃完席面,被小厮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家走。
“白先生您慢着点,马上就是要当新郎官的人了,可不能再磕着碰着。”小厮奉承道。
白容才借着酒劲嘿嘿一笑,“不过是个名声有瑕的女子,仗着容貌有些姿色也敢拿乔,待入了白府,看我怎么把她调教成一个真正只知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他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谁?”
这声笑在夜晚的小巷中犹为渗人,小厮身后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随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
只见他身形高峻伟岸,虽然看不清脸,但气势卓然,一看就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你你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打劫。”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
白容才喝多了酒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看你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还敢来打劫?你可知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黑衣人话音刚落,就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白容才是被人抬着回府的。
那黑衣人下手太重,几乎是将他往死里打。
可怜他一大把年纪还要遭此劫难,鼻青脸肿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不住哀嚎,“快给我去报官,一定要把那个歹徒给我揪出来!!”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找出那个黑衣人,第二天书院就传来了消息,说朝中有人上书弹劾兰亭书院以私废公,植党营私,使书院世风日下,动摇了教化根基,要派人彻查。
白容才浑身是伤被锦衣卫从家中带走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懵。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才遭遇了歹人,紧接着朝中就有人闲着无事来弹劾书院,锦衣卫更象是苍蝇见到了肉,一点都没耽搁就将他投入了诏狱。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本就是靠着和山长的裙带关系才能当上监院,锦衣卫只需随意一查就能发现。
须得立刻通知山长。
御书房内,宣昭帝看着陆渊呈上的奏报,眉头深深皱起。
“沉卿说得果然没错,身为京都最大的兰亭书院,本该是斯文汇萃之地,教化传承之枢,却竟然靠着裙带关系任人唯亲,致使书院上下乌烟瘴气,学风不正!”
他狠狠将奏报扔在书桌上,“这些涉案之人皆不可轻饶,给我好好查,一个都不可放过。”
身旁的陆渊立时领命。
宣昭帝的视线又落在下首一直安静站立的沉辞安身上。
“沉卿能及时发现这些国之蛀虫,上书为朕分忧,朕心甚慰。”
“圣上过誉,这些都是臣应尽的分内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