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也受了伤,正好有借口与他在医馆“偶遇”且不会引人怀疑。
萧允珩去的医馆十分隐蔽,且据说馆主薛大夫虽然医术高明,却爱财如命,一般百姓来看病因为出不起钱,都被他赶了出去。
因此医馆内门可罗雀。
姜栀被青杏扶着进门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学徒在药柜上打瞌睡。
一个面容苍老布满沟壑的老者从里面出来,看到她立刻横眉倒竖,“去去去,没病没灾的来我这凑什么热闹?出门左转杏林馆不送。”
他只看了姜栀一眼就下了论断。
姜栀猜到此人应该就是馆主薛大夫了。
她也没开口请求,而是让青杏扶着她走过去,当着他的面,让青杏将一张银票拍在了药柜上。
那薛大夫看清银票上的金额,方才的不耐之色顿时散去,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啊呀瞧我这眼神没看见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来赶紧坐下赶紧坐下。”
又招呼着让那学徒上茶。
姜栀看着他一点都不客气地将银票收入自己怀中,抬手拿起桌上的纸笔开了张药方。
“薛大夫不用把脉?”她问。
“这种小伤,呸外伤无需把脉,你将原来在吃的药换成我的,再在我这配些极品顶尖珍稀生肌散和金创药,保你出不了两天就能活蹦乱跳。”
什么极品顶尖,怕不是看在她银钱面子上随意取的名。
姜栀眉头一挑,“我原来吃的药可有什么不妥?”
薛大夫鄙夷道:“那庸医给你开的都是些生猛的虎狼之药,若是用在习武的男子身上的确对症,但你不过一个闺阁小姐哪里能受得住?不过也不至于出事,顶多好得慢些。”
“多谢薛大夫。”
青杏下去和那学徒取药。
不一会儿姜栀就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姜大小姐,没想到这般巧。”
姜栀勾了勾唇,转身的时候脸上已经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惊讶,“襄王世子?真的好巧。”
萧允珩被侍从推着轮椅从外面进来,依旧是病弱却清贵的模样,一袭素白锦袍,乌发用羊脂玉簪松松挽着,腕间的一串鸽血红的玛瑙珠串,衬得他腕骨伶仃,整个人就仿佛一盏琉璃灯,美丽又脆弱。
“世子这是来”姜栀假意不知问他。
“他啊,老毛病了,来让我看他那两条没用的腿。”薛大夫嘟囔道。
姜栀吓了一跳。
虽然是实话,可这薛大夫也太口无遮拦了。
萧允珩却大概习惯了薛大夫的性格,并未放在心上,“有劳薛大夫。”
薛大夫也不客气,理直气壮地收过侍从递来的银票,“我都跟你说了,你这条腿不用治了,偏偏还要来缠着我,真是钱多烧得慌。”
萧允珩忍不住苦笑,“我总想着有一天能发生奇迹,否则活着也没什么念想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钱,先下去准备泡药浴吧。”
薛大夫捏了捏胸口的银票,看在银子的份上,脸色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姜栀的药很快就配好,没有了再待下去的理由。
就在青杏过来搀扶着她起身的时候,堂外突然刮来一阵微风。
侧间的布帘被风吹来,姜栀下意识看过去,通过缝隙看到了萧允珩正被侍从服侍着脱下身上衣物。
他的脊背宽且薄,肤色苍白,肩胛骨突兀,腰线凌厉却削瘦。
若不是双腿有残疾,丝毫看不出是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