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叹了口气,絮絮叨叨起来。
“只是我家芸竹啊,从小性子就轴,喜欢什么就拿仿佛生命中只剩下这个一样去对待。她喜欢学医看诊,便一头扎进这药堂里,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比我这个开店的都积极,你说时间一长这身子如何遭得住?果不其然,前几天就病倒了。也刚好趁这几日身子不适,让她在家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雀儿在那日见林芸竹收整药箱时便有所体会了。
面面俱到,一丝不苟。
她笑道:“但您还是对她感到骄傲的。”
“是啊。哎,扯远了。”林中泉谓叹一声,终于回过神来,“二公子,您的药请拿好。”
被冷落的顾从宜接下,道了谢就要走,再一次被雀儿拉了回来。
他一脸平和:“……我这次又忘什么了?”
雀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林中泉笑眯眯道:“您忘了给钱。”
“…………”
他僵硬地从身上摸了摸,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从前出来都是不带钱的,嫌硌得慌,平时都是放在顾准那里,可现下顾准不在。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他没钱。
堂堂顾家二公子,身上没钱。
顾从宜无辜地望向一旁看热闹的小姑娘。
雀儿忍俊不禁,终于笑出了声,一手去抹眼角笑出来的水渍,一边去摸腰间的钱袋。
林中泉揶揄的神情越发藏不住了,一脸“哟,敢情还是个管不了钱的”地把窘迫到地缝里去的少年望住。
顾从宜:“…………”
就很烦。
“林大夫,替我向林姑娘问好。”
“这是自然。二位慢走。”
林中泉目送璧人般的二位离去,注意力终于放在了一旁的小少年身上。
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他在叹息:“不会她就是你想找的那个人吧?”
小少年还呆呆傻傻望着早就人去楼空的大门,不肯收回视线。
方才少女的青色裙摆从眼前轻轻拂过,熟悉的冷香绕过鼻翼,一下子就唤醒了他的记忆。
林中泉温和又无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别想了,得不到的。”
良久,小少年终于抬头,用那双看人总显得很真挚的眼睛望向他,看得林中泉心头不忍。
“我没想到得到她。我只是,看看。”
—
顾静抒感觉自己在马车待了有一万年,他们一上马车就听见她唠叨:“抓什么药去这么久?二哥,你不会真得什么不得了病但是怕我知道了担心你所以不想告诉我,选择了一个人默默承受?”
“…………。”顾从宜都懒得搭理她。
只有顾静抒明白,有雀儿在她的场子就永远不会冷。
果不其然话头自然而然被接了下去,雀儿道:“小姐的脑洞一向极为清奇,不过病是真没有。”
“那你们怎么还去这么久?药堂里面有谁把你们留住了?”
“林姑娘不在,药堂里就林大夫和长得挺清秀的一小孩子,林大夫说林姑娘病了,不过那小孩子好像是新来的,我上次去就没看见他。”
顾静抒像被踩了尾巴,“什么林姑娘!我又没问她!”
顾从宜也没好到哪去,半眯着眸子睨过来,唇边的笑更是生冷:“他全程低着脑袋磨药,你怎么就知道他长得清秀?”
“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