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二人走到厅前,看到顾从宜已经换了身干净衣裳时,雀儿抿了抿唇,随后注意力便被厅中央立于的女子夺去。
那女子约莫十八九岁,样貌清秀,一袭白衣却不掩身姿丰腴,施施然对她二人行了一礼:“顾小姐,雀儿姑娘。”
“看来不必等日后了,二哥做事向来周到。”顾静抒不算冷淡,但也说不上热络,看向面前的女子:“又见面了,林小姐。”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林芸竹。她朝顾静抒点点头,只是为何视线在空中交锋的那一刹那,彼此都在对方眼中探寻到了一丝审视。
雀儿收回视线,低眉行礼:“问林姑娘安。”
林芸竹目光落到雀儿秀致的面容上,亦是行了一礼,笑道:“几日不见,雀儿姑娘怎的生疏了?”
“林姑娘这时候就别打趣我了。”
说归说,雀儿莫名多看了两眼她鼓囊的胸脯,顾从宜甚至都能从她脸上看出一点沮丧。
少女低垂着脑袋,身姿单薄得让人心疼。
“雀儿,过去让她瞧瞧吧。”他道。
“是。”
雀儿坐进一旁的檀木椅,手腕朝上搭在林芸竹备好的锦缎小枕上,任由她伸出两指按上脉搏。
林芸竹本认为自己已足够白,搭在那截皓腕上竟也能显出色差,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触及是一片冰凉,仿佛指尖都要冻掉了去。
问诊最怕大夫蹙眉沉思,见她这般,顾从宜忙问:“如何?”
顾静抒亦是一颗心提在半空。
林芸竹也不急说,只收回手,对上那双沉静眼眸,“姑娘可有十五?”
心下却暗暗感叹她鼻骨那颗小痣当真是我见犹怜,生得极好极妙。
雀儿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上方的顾从宜,瞥开了目光:“……有的。”
林芸竹点点头,有些凝重,“雀儿姑娘应当也知这在女子中已经算很迟的了,方才把脉时更是发现你的体肤比常人冷些,脉象沉紧,寒凝血瘀阻于胞脉……”
一大堆专业术语听得在场各位云里雾里,顾静抒已然等不及:“林姑娘不妨直说,这些我们实在听不懂。”
“简而言之便是有寒症。不必担心,算不得什么大事,我配几幅方子调养总会慢慢改善的,只是日后切勿受凉吃冷。”
林芸竹瞥了眼眼睫低垂岿然不动的雀儿,又瞧了眼虽坐于上方不动声色实则紧紧盯住这边一举一动的顾二公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小丫头的情况她是知道的,顾二公子虽然待她很好,但到底是男子会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她改把脉为一整个覆盖雀儿的手背,爱怜道:“雀儿姑娘吓到了吧?”
“才没有。”
在场的人也不反驳,看着雀儿别过脸说这三个字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顾静抒在一旁道:“不过,雀儿,一般在来月事前都会有预兆的,比如小肚子有时候会痛,腰会酸什么的,你在此之前没感觉吗?”
林芸竹也看着她:“是啊,尤其是你本就体寒,按理说会比寻常人痛感更甚。”
女儿家的话题顾从宜没兴趣,可这涉及到雀儿他只能撇开顾忌,在听到会痛会酸就已经不太开心了,“痛感更甚?雀儿,你现在疼不疼?”
“…………”
雀儿迟来的羞耻心几乎承受不住这三双眼睛里的关切,“是疼的,前天就开始了。但我以为……忍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