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见她还站着这,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己那几件衣裳,突然道:“雀儿,你似乎这几日又忙又闲。”
这是什么形容?
她扭头看过来,许是从她脸上看到不解,顾准解释道:“在爷身边的时候,你总是没时间,不在爷身边的时候,你又有太多时间了。”
苏却真:“?”
她恍然大悟,所以他是在替公子打抱不平?
“公子最近状态不好吗?”
顾准那幽怨的眼神看她仿佛在看什么吃干抹净后始乱终弃的渣女。
一提这个他就忍不住控诉。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最是苦夏的一个人,哪年夏天好过?往年还有你帮忙搭配菜肴让爷多吃点,想些法子让爷不至于太难受,可现在呢!?”
顾准说得有鼻子有眼,实在痛心疾首:“别说费心思了,某人甚至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爷过得什么日子,脸都瘦了两圈……”
“停停停。”苏却真怕他继续活下去能说到天黑,这么大段话不就是为了让她多陪陪公子吗?她听得懂,自然识时务为俊杰。
“公子在书房对吗?我现在就去找他,你别激动,你别激动。”
“我这是激动吗?我这是伤心!替爷伤心!你自己说说书房你都多久没去打理了,除了你以外,爷还准我们当中的谁进去?”
苏却真:“你啊。”
顾准沉下声:“嗯?”
她立马改口:“我。”
密码正确,顾准继续“哭诉”道:“所以……”
“现在就去!”
苏却真端正姿态,拿起一旁的扫帚抹布就往书房里奔。
其实她早就反思这段时间确实在顾从宜少了很多心力,相反,反倒是公子对她放手很多,让她能想做什么就能去做。
她敲了两下门,道:“公子?”
顾从宜正站于案前,一手撑在桌上,另一手执笔画着什么,专注而认真。闻声抬起头,目光便从笔下之物落在了她身上。
“你回来了。”
先前的“幼犬相争图”还历历在目,苏却真走进,往桌上瞧他这回又在画什么。一眼就被震住,只见画上桃枝栩栩如生。
同样的简单几笔,上次潦草,这次虽还是半成品,却已跃然纸上般般入画。
原来是在画桃花。
苏却真眼眸微动,撩起眼睫看了下顾从宜,因低首高马尾垂下,几缕落在肩旁,是带着少年气的年轻躯体。
轮廓鲜明,唇红齿白。
她顺着挺鼻唇锋往下,依次是滑动的喉结,半边隐匿与衣领的锁骨,肩颈之下剑袖包裹的劲瘦小臂,白皙带粉和偶见青筋的手,修长的指执笔。
怎么会有人哪里都这么有韵味。
“公子喜欢桃花?”
顾从宜笔下微顿,想了想诚实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