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璘闻言,脚步未停,只是笑着回头看了一眼。
“那怎么办。”
“总不能给我这个书童,再找个书童吧。”
一句话,噎得少爷说不出话来。
他请回来的哪里是个书童,分明就是个大爷。
少爷一阵无语,下意识加快了脚步,与卢璘并肩而行。
“我是真不想来读书啊,这个老夫子,古板得要命,脾气又臭又硬,动不动就打人手心。”
“偏偏又不能把他赶走,他是我爷爷特意从京都请回来的,连我爹都得敬着他。”
卢璘没有回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穿过月亮门,绕过假山,一座独立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院门上挂着一块黑漆木匾,上书“静心堂”三个字。
卢璘一踏进院门,便看到一个长须白发的老者,正端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双眼微眯。
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身形清瘦,脊背却挺得笔直。
少爷显然对老夫子畏惧得很,一进门就收起了所有骄横,蹑手蹑脚地拉着卢璘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学堂里已经坐了五六个孩童,都是柳氏宗族旁支的子弟等人,见到柳权进来,都躬敬地喊了一声少爷。
少爷摆了摆手,在卢璘的示意下,把书箱里的东西摊在桌子上。
“当——”
一声清脆的钟鸣响起。
一直闭目养神的夫子微眯的眼睛骤然睁开。
一个刚跑到门口,还差一步就要迈进来的孩童,动作瞬间僵住。
夫子的声音不高,却把对方吓得小脸煞白。
“迟到一息,也是迟到。”
“去外面扎马步,一个时辰。”
孩童不敢辩驳,哭丧着脸,乖乖地到院子中央,颤颤巍巍地扎起了马步。
少爷缩了缩脖子,悄悄凑到卢璘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是不是很古板?”
卢璘没有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位老夫子,心里却在评估着这位先生的教程风格。
严苛,守时,一丝不苟。
老夫子目光如电,淡淡地扫了过来。
“柳权。”
少爷身子一僵,立刻坐得笔直。
“上课交头接耳,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