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书童,能有什么大学问,还能拿下案首?”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高声附和:
“说得对!等县尊来也没用!”
“柳家在朝中可是有阁老在的,县尊大人难道还敢得罪柳阁老不成?”
“到头来,还不是官官相护,把我们这些寒门学子当猴耍!”
“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
少爷搬出县尊,非但没能压住场面,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民愤。
看着眼前一张张扭曲的脸,听着耳边震天的声浪,少爷急得满头大汗。
这些人,已经彻底被煽动得失去了理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卢璘,终于有了动作。
他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少爷,迎着无数道要吃人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
“你们是质疑我不配当这个案首?”
“还是仗着法不责众的心思,想趁机浑水摸鱼?”
人群的声浪,因为卢璘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突然停滞。
躲在人群中的余程友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到底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三言两语一吓唬,就这么沉不住气,自己跳出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躲在人群背后,仍旧只闻声,不见人。
“我们不求别的,只求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你不过一介书童,还是奴籍!”
“连第一场考试都差点撑不住,若不是舞弊,你作何解释?”
“你若有真才实学,为何之前在清河县,却籍籍无名,闻所未闻!”
奴籍!
两个字一出,学子们的反应更加激烈了。
原本还抱着一丝怀疑的学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败给某个世家子弟,或是某个苦读多年的寒门天才。
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竟被一个身份卑贱,连自由身都没有的家奴,死死地踩在脚下!
这是对他们十年寒窗苦读的践踏。
更是对他们身为读书人身份的莫大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