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临安府,学政魏长青是何等人物,自然能明辨是非。
到那时,自己治下出了一个能写出传天下文章的麒麟儿,这功劳,这政绩,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
想通了这一层,吴井元只觉得浑身舒泰,看卢璘的眼神,越发和蔼可亲。
他猛地一拍大腿,之前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中气十足地转身,对着身后的衙役们大手一挥。
“来人!”
“立刻去备好马车,再备些干粮清水!”
“派出所有衙役,护送学子们去府城!”
“告诉他们,本官支持他们求一个公道,但路上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再生事端!”
“务必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衙役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刻躬身应诺。
不止是衙役们,那些正准备往城门走的学子们也愣住了。
说好的官官相护呢?
怎么县尊大人不仅不拦着,反而还要出钱出车,欢送他们去告状?
这剧本不对啊!
吴井元不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转身对着卢璘,深深一揖,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那接下来,就拜托小友了。”
清河县通往临安府的官道上,一列列马车正颠簸前行。
车厢内,落榜学子们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
尽管已经很努力维持身子的平衡,但还是被剧烈晃动难以安坐。
时不时有学子脑袋重重撞在车壁上,疼得龇牙咧嘴。
这哪里是去申冤,这分明是去奔丧。
这还是县尊担心大家走夜路,时间上来不及,自费征用了镖局的马车。
可这些车显然是用来拉货的,减震几乎为零。
一路疾驰,只求速度,不顾死活。
不过总比他们一路步行几百里要来得好。
县尊为何这么好心?
难不成这次县试真不存在舞弊?
要不然县尊怎么会这般有底气,还自费让他们去上访。
这个念头同时出现在不少学子的脑袋里。
还没等他们细想,又是一阵剧烈晃动,把思绪打断。
相比之下,队伍最前方那辆属于县尊自己的马车,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