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些!”
“他家的书童是金子做的,还是墨水都是圣人亲赐的?”
“吴大人这是急不可耐想攀上柳阁老的高枝啊!”
人群中,布政使袁大人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心中暗赞一声聪明。
外甥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而且应对得不错。
话里没有一个字指向柳阁老,可每一个字,都在将柳家架在火上烤。
不远处,少爷闻言,当时就一个激灵,心里一团火被点着了。
这特娘的哪里是质疑璘哥儿,分明是借题发挥,冲着柳家,冲着他爷爷来的。
少爷只觉胸中一股火气直冲头顶,刚要张口反驳。
一只手却从旁伸来,轻轻按住了他的胳膊。
少爷一愣,转头便对上了璘哥儿平静无波的眼神。
眼神里没有半分慌乱,只有示意他稍安勿躁。
少爷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狠狠地瞪着孙行之。
魏长青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他当然知道卢璘是奴籍,卷宗上写得明明白白。
可他只想就事论事,彻查科举舞弊,并不想将此事牵扯到与柳阁老。
魏长青这副神情,落在众人眼中,却成了对柳府嚣张行径的极度不满。
孙行之见状,心中大定,立刻乘胜追击,准备把舞弊一事做成定局。
“大人,舞弊一事,已是确凿无疑。”
“县尊吴大人心虚,拿不出卢璘的考卷,这是物证。”
“卢璘身为柳府书童,柳府也有这个能力在县试中上下其手,这是动机。”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人证。”
人证?
此话一出,不止是魏长青,连一旁的县尊吴井元和教谕都愣住了。
卢璘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
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在孙行之身上。
只见孙行之转身,朝着人群中一指。
一个身影被两个学子连拉带拽地推了出来,踉跄着站到众人面前。
正是大伯。
“此人,名为卢安,乃是舞弊一案中卢璘的亲大伯。”
“卢璘自小的学问,便是由这位大伯启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