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青听到《游子吟》的诗句,眉头微微舒展。
六岁稚童,能有此情真意切,能有这等赤子之心,确实难得。
若是此诗为真,那这卢璘称得上一个神童之名。
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神童,与县试舞弊,是两码事。
一旁,那位身着武将官服的都指挥使陈汉升闻言,面露思索之色。
他和吴井元打过几次交道,也知道这个清河县令在官场中的口碑。
临安府下辖数十县,清河县的民生、经济、教化,一直都稳居前列。
吴井元此人,绝非一个只知钻营的脓包。
让他为了攀附一个远在京城的柳阁老,而去得罪根基深厚的清河崔氏,这等不智之举,不象吴井元的行事风格。
难不成卢璘这个案首,真是实至名归?
县试种写出了比达府更惊艳的作品?
众人各有猜测,吴井元并未理会众人的心思,只是环视全场,一副胸有成竹的淡然。
“崔家嫡子,不愧是世家麒麟,其县试策论,以孝悌为题,实乃一篇达府之作。”
吴井元也不卖关子,当众朗声念诵崔皓的达府之作。
“孝在养志,悌在守心。”
“父母生我以形骸,圣贤教我以仁义,故孝非惟奉膳,悌不独恭行。”
短短几句,便让在场学子精神一振,不少人露出叹服之色。
吴井元顿了顿,继续念道。
“昔曾子耘瓜受杖而不怨,是谓以孝修身;子路负米百里而不倦,是谓以悌济家。此二子者,未居庙堂之高,然孝悌所至,巷陌生辉。”
“故曰:孝悌非为名也,乃为己立心;非为达也,乃为生民立命。苟能以此心推之,虽布衣亦堪为天下法。”
文章念罢,现场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在场都是读书人,当然能够鉴赏文章作品的优劣。
“好一个为生民立命,以小见大,立意高远!”
“引经据典,阐述精妙,确是达府之作,我等输得心服口服。”
“不愧是崔家嫡子,临场能有这等文章,我等不及也。”
孙行之的脸上疑惑之色更重了,确实是达府经典。
能够压过这篇文章的,该是何等惊世骇俗之作?
一个十二岁的奴籍书童,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吴井元看着众人反应,微微一笑,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