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然与内阁的意志相悖,明着唱反调。
吴连深之所以发问,就是要摆脱这个嫌疑,以当朝首辅如今权倾天下的威势,哪怕被认责为庸官,丢了脑袋上的乌纱帽。
也比站在宴大人的对立面,丢了脑袋来得强。
陈大人闻言心里冷笑一声,吴连深的意思,作为一个浸淫官场数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
要是自己没有闲来无事,手痒翻了翻这堆所谓的废卷。
恐怕这会儿,府试的榜单都已经刻好了。
刻意隐藏这等佳作,到底是为何?
难不成真如自己所想,学政魏长青掌控不了临安府?
心里满是疑问的陈大人,皮笑肉不笑开口道:
“既然发现了一张例外。”
“那便劳烦诸位,把这剩下的废卷,再重新仔细看一遍吧。”
“最好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
“呵呵呵。”
陈大人的话没有说完。
可阴冷笑声,却给了吴连深极大的压力。
额角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虽然陈大人官职品级不过正四品,文位也低于吴连深,可他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礼部和内阁。
真要被礼部和内阁给盯上了,自己这乌纱帽能不能保不说,恐怕连性命都不在掌握。
强撑着镇定,吴连深对着堂内一众早已面无人色的阅卷官,厉声喝道:
“都还愣着做什么!”
“把所有废卷,全部重新批阅,一个字都不能漏!”
陈大人没有理会这边乱作一团的景象。
他弯下腰,从桌上又拿起了第二张卷子。
正是压在《破阵子》下面的那一份。
翻开一看,字迹与上一张别无二致,铁画银钩,风骨天成。
明显是出自同一名考生之手。
陈大人心里顿时更加期待。
能写出《破阵子》的考生,在第二场决择之中,又会如何作答?
当他看到考卷上的内容,眼中惊喜之色更浓。
“怒发冲冠,凭栏处、妖氛未歇。”
好!
好一个怒发冲冠!
起笔便有雷霆之势,将那股滔天的怒意和不甘,宣泄得淋漓尽致。
光看到第一句,陈大人就有感觉,这第二首词,起码也是鸣州级别。
带着这份期待,陈大人继续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