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诗经&iddot;周南&iddot;关雎》
第三卷绸缪
第一章宜春香质(上)
江南形胜之地,东吴斗分之所。西以峨眉为壁垒,南以长淮为伊洛。衔远山而据大江,控湖海而望南广。黄旗紫盖,虎踞龙盘。蔚为艺文儒术之胜,长叹风帆海船舶之饶。衣冠萃止,斐然有章。金陵真王地,然,非帝宅也……
正如《侠客游记》中所记一般,大魏虽开国于金陵,但守成于北方。太祖皇帝感怀龙兴之地,在此设立应天府,与北直隶顺天府摇相辉映,故而在大魏治下,金陵又称南京。
时值三月,正当金陵花期,只见鸡鸣山上春樱如雪,湖畔山色渐青,恰是一派水蓝天染的好图景。台城下一纵小市,沿街的酒家刚接到衙门的消息,圣德皇帝七七已过,挂了许久的白幡终于拆下。见此情形,踏春游湖的儒生们不免议论开来。
&ldo;据说先帝是因为失德而死。&rdo;望着坠地的幡布,为首一名青衣书生开口道。
&ldo;王兄,这话可不能乱说。&rdo;
&ldo;圣人云:帝王失德必有天象,君不见先是两河同涝,再是冬至成霾,然后是关外兵灾。你再看先帝大行之后,民乱止息,阴霾骤散,关外平定,前因后果清楚明白。陈兄若还不信,可去府衙的昭民榜看看,先帝遗诏的抄本上清清楚楚写着&lso;四海之乱,盖出于朕&rso;,明明白白的罪己诏啊。&rdo;
周围听客恍然称是,却不知皇帝遗诏多为大臣拟就,加上圣德帝驾崩前多是昏迷,这份&ldo;归罪于朕&rdo;的&ldo;诚挚&rdo;诏书应是出自顾命大臣之手。
顾命大臣啊,那位因为子愚的关系差点丧命,为何在起复后不对金陵上官家下手?
余秭归不由心头微疑,放慢脚步,这时就听‐‐
&ldo;哎,管他先皇新皇,只要少收点鱼课(渔税)就是好老爷。&rdo;
卖鱼的小贩喃喃着,见她瞧来,马上堆笑。&ldo;姑娘,买条鱼吧,新鲜的乌鱼,刚捞上来的。&rdo;
她停下脚步,俯身看着盆中肥鱼。
&ldo;您瞧这鱼多精神,看您刚从药铺出来,是不是家里有人生病了?&rdo;
这鱼贩倒眼尖,她道:&ldo;替我家老爷抓药来的。&rdo;
&ldo;那姑娘可算碰巧了,这乌鱼可是最补的。&rdo;
&ldo;哦?这鱼多少钱。&rdo;
见她有心要买,小贩愈发热情。&ldo;大的那条七十文,小的那条四十文,您要两条都要了我算您一钱银子。&rdo;
&ldo;倒比上月便宜了不少。&rdo;她目测着两条鱼的斤两,&ldo;方才听小哥的意思,市价跌半是因为鱼课减了?&rdo;
&ldo;姑娘真是聪明人,小老儿不过随口一句,姑娘就听出影儿了。不错,上月河泊所的税官来了消息,说新皇体恤渔民,减了大半税银,真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rdo;
看他感恩戴德的模样,余秭归笑道:&ldo;那新皇真是个好皇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