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急得尖了差点摔倒,迅速追了过去,可那些暗卫们已经死死的抵在她面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昏过去的祁翊被人带走,好像驾着浓雾一般消失在宫墙之处。
这时候,后边的皇帝和太子见祁翊竟被他的暗卫救走,当即下令众人去追,南宫婳想再去追,脖子边已经被皇上的人架着刀子,而那些暗卫们,早已经又扔了几个浓浓的烟雾弹,一转眼就消失在大殿中。
南宫婳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只看到面前一片浓雾,那些暗卫们在跳上宫墙的时候,披风上的鹰月图案闪着金色的光泽,脸上的面具透着无比的深寒,几下子,祁翊的余下属下们就被后头冲进来的暗卫救人。
太子已经领着人去前方截杀,皇帝则气得紧咬牙关,恨恨的走到南宫婳面前,一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朝她冷声道:&ldo;贱人,是你和祁翊勾结,想背叛苍祁,离开这里,还是想和他来刺杀?&rdo;
南宫婳冷冰冰的睨了皇帝一眼,一颗心早已破碎不堪,在看到祁翊受伤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碎了,死了,碎成片片斑驳的血块,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支撑不住的慢慢滑坐到地上,神情冰冷而幽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南宫婳心痛得瘫软到地上,皇帝这才收回手,朝她沉声道:&ldo;朕现在不杀你,留你还有用,来人,把长乐公主和皇后押进凤銮宫软禁起来,另外,再派五百侍卫看守凤銮宫,决不能让今天的事再发生。&rdo;
皇帝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人哗地拾起武器退了出去,有的则在清理现场,拖那些死人,而南宫婳,一颗颗眼泪落到地上,她痴痴的盯着地面,什么也不说,眼里的眼泪如海般汹涌,像金豆子一般落下。
皇后见状,同样扑到南宫婳身边开始哭泣,她将呆木若鸡的南宫婳抱在怀里,一直不住的摇着南宫婳的身子,&ldo;婳儿,你别发呆啊,没事的,祁翊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健康平安的。大燕帝的人已经将他救走,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他健康回家的消息。&rdo;
南宫婳则淡淡的流着眼泪,慢慢抬眸,有些痴痴的看向皇后,轻声道:&ldo;母后,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rdo;
&ldo;哈哈,你母后说的岂会是真的,祁世子如今已经中了安容华两剑,一次是染有毒药的金箭,一次是他自己的宝剑,都这样了还不死,除非他是大罗神仙。南宫婳,这一刻,你已经是寡妇了,别再肖想了。&rdo;这是羽落的声音,羽落领着人,满目得意的走了进来。
她这么刺激,如果是平时的南宫婳,早和她对说起来,可今天的南宫婳,她只是幽幽的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睛看着手指尖的鲜血,一言不发的垂着眼眸,好像傻了一般。
那被祁翊推倒在地上的安容华此刻已经咬牙站了起来,她恨恨的盯着南宫婳,朝她气恼的道:&ldo;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误杀祁翊?该死的是你,我明明要杀的也是你,你这个贱人,祁翊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他为什么给你挡箭?&rdo;
南宫婳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垂着眸,这时候的安容华,以疑惑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后,难受的捂着胸口,冷声啐道:&ldo;说不出话来,估计是傻了,我们走!&rdo;
说完,她迅速转身朝宫门处走了出去,羽落见没有戏可看,反正南宫婳已经这么惨了,她有的是时间来奚落她,便跟着安容华走了出去,她还要找安容华质问被她推开的事。
等众人走得差不多之后,南宫婳突然抬眸,看向满目泪痕的皇后,朝她淡淡的道:&ldo;母后,我困了,好想休息,你和我进去休息好不好?&rdo;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知道,祁翊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要在路上奔波,且不说能不能逃脱皇上的追击,就算他能逃脱,身上的血迹已经流干,迟早都是死路一条,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早早的除掉安容华,留她下来残害她们。
要不是为了她,祁翊也不会连受两次重创,此刻的她,嘴唇颤抖,任由皇后慢慢的扶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映着皎月的高高宫墙后,这才木然的朝大殿走去。
皇后看着已经崩溃的女儿,恨得十指握成拳头,她恨死了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母女,看着南宫婳难受的样子,她忙把她扶到内室的大床上,让南宫婳平躺在床上,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苍白的嘴唇,&ldo;婳儿,你别难过,醒醒啊,要是你太伤心,会伤害你肚中胎儿的。为了祁翊,为了你们爱情的结晶,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保留住这个后代。&rdo;
南宫婳则木然的抬眸,痴痴的看了皇后一眼,脸颊上滑下一行热泪,朝皇后轻声道:&ldo;母后,你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rdo;
皇后不敢离开南宫婳,可又不想打扰她,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一直守在外殿里面,边上的玉萼已经是红着眼眶慢慢退了出去。
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南宫婳斜靠在床前,抬眸看向窗外,只见那窗外的月光十分的皎洁,洒了一束进内殿里,那束光明亮而璀璨,看到那光,她就好像看到祁翊在朝她招手,眼泪又哗的一声流了下来。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抽干,她的思绪一直停在她紧紧抱住祁翊不让他离开,他却被人抢走的那一幕,想到这里,她难过得咬住面前的被子,任由泪水流下,痛苦的宣泄心中的愤恨,嘤嘤哭泣起来。
脑海中一直是祁翊血流成河的场面,她想起他说的那首诗。云阶不知处,月辉照伊人,伊人曾何在,独留愁梦中,此刻,她的他,是真的留在她的愁梦中。
这一晚,南宫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怎么醒来的,一整晚她都在哭,把被子哭湿得厉害,到早晨的第一束光射进大殿中时,她这才微弱的睁开眼睛,此时她的眼睫毛上仍有泪水,她慢慢的看着窗外的白光,无声无息的走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