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寂然无声。
两股化神威压,一者如山倾,一者如渊渟,自天穹与大地合拢,将这片废墟化作了一方绝死之牢。
风不流,尘不走。
时间与空间,皆被这两位立于人间顶点的老怪物,牢牢锁死。
凌霄世家的太上长老,那双浑浊的老眼,如同看着笼中困兽,打量着叶辰,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判。
“小娃娃,老夫活了两千年,见过你这般的天才,也不过双手之数。他们,有的成了枯骨,有的,成了老夫脚下的垫脚石。”
他声音沙哑,却字字诛心。
“今日,你也将是其中之一。能死在老夫与玄儿联手之下,是你这叶家余孽,此生最大的荣光。”
旁边的凌霄玄,此刻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只剩下冰冷的杀机。太上长老的话,抹去了他心中最后一点作为棋子的不甘。
飞升之路就在眼前,一个死人,又有何资格计较?
“太上长老说的是。”凌霄玄附和道,声音森然,“叶家余孽,今日,此地,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绝境。
真正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叶辰那双平静的眸子,缓缓扫过这一老一少。
他没有说话。
只是在那两道威压彻底合拢,要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的前一刹,轻轻闭上了双眼。
脑海里,没有闪过仇恨,没有闪过不甘。
只浮现出两张模糊而温暖的面容。
是父亲那挺得笔直的脊梁。
是母亲那扑向父亲时决绝的背影。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轻柔的笑意。
“爹。”
“娘。”
“孩儿……不孝,来寻你们了。”
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消散在凝固的空气里。
下一刻。
嗡!
那枚悬于他身前,内有星河流转的先天剑胎,陡然出一声高亢至极的剑鸣,不是悲鸣,而是欢呼!
它化作一道流光,没有丝毫迟滞,径直冲入了叶辰的眉心。
“不好!”太上长老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色变。
“想拼命?痴心妄想!”
他看出了叶辰的意图,却只觉得可笑。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