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想中的混乱压根就没有发生,这令隗名山心里很不甘。
亲人之间见面是非常感人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儿子泪流满面,妻子高声呼喊着丈夫的名字,许多负责维持秩序的宋兵都不禁留下了眼泪。
见到这幅场景,隗名山不禁长叹一声道:“大夏真的如此不得人心么?”
隗名山的问题很深刻,可惜并没有人回答,而是随风飘散在了天空中。
一位满脸威严的老者走了过来笑道:“想必这位便是隗名将军吧?”
隗名山不敢怠慢,连忙下马道:“本将正是,不知老丈是何人?”
“哈哈,老夫夏竦,现在算是大宋的一个守家老犬吧。”老者大笑道。
“哦,隗名山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夏公。”隗名山重新行礼道。
人的名,树的影,夏竦这么多年在西北地区早已竖立起了巨大的威信。
夏竦亲热的握住隗名山的手道:“走,隗名将军远来是客,老夫已备好薄酒为将军洗尘。”
“多谢夏公。”
夏竦为隗名山准备的宴席已经很丰盛了,但夏竦还是谦虚的说道:“绥州边境苦寒之地,招待不周,请将军多多恕罪啊。”
隗名山连忙摆手道:“夏公客气了,已经很好了,在下愧不敢当。”
酒过三巡,隗名山明显话多了许多,夏竦也不打断,就这么一直听着隗名山的牢骚,扮演着一名倾听者的身份。
人需要倾听,也需要释放,这是一种智慧,可以明得失,知兴衰,也是一种享受,去浮躁,得宁静。
从隗名山断断续续的话中,夏竦听出了西夏现在的局势,宁令哥这个新皇不甘寂寞,准备与李成嵬争权了。
而李成嵬这个迂腐的家伙却处处忍让,不知反抗,夏竦断定用不了多久,李成嵬便会成为宁令哥的刀下鬼,很有可能便是在下一次辽夏战争结束后。
宁令哥不是傻子,之所以还留着李成嵬,其实就是为了对付辽国的入侵,西夏的萧条之祸不远矣。
从隗名山的嘴中,夏竦又听到了云兴此人,夏竦早就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西夏的汉奸很感兴趣,但无论从锦衣卫嘴里,还是从郭允恭那里,夏竦都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一个为宁令哥立下如此大功的汉人,以官家的脾性,按说不该如此放任不管啊,除非此人还有别的身份。
往深了继续想,夏竦就不敢想了,官家虽年轻,但绝不可小觑,自己还是不要多事。
夏竦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然后便来到了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的隗名山身旁,把自己的玉佩放在了隗名山的手上。
只要隗名山酒醒后发现玉佩,哪怕他与自己并没有达成什么合约,也会莫名其妙的心虚,这叫杀人诛心。
夏竦离开屋内,赵范连忙迎了上来道:“大帅,怎么样了?”
“哈哈,办妥了,对了,下次蒙汗药少放点。”夏竦大笑道。
“知道了,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