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丞天子,助理万机,这才是最重要的,平衡之道在宰相,又不在宰相,因为除了朕,宰相便是这天下第二人,他不仅要保证阴阳平衡,更要懂得取舍之道,皇帝有事,常向宰相咨询,宰相有时也可封驳诏书,这又说明了宰相的另一个作用,那就是限制皇权;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宰相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宰相做事必须要站在大宋的角度去考虑,如果这个人确实有才能,即使与你不对付,甚至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身为宰相,也要大度,重用其人,不可因自己一人之喜好而置国家百姓君王而不顾……”赵尚侃侃而谈道。
“多谢官家指教,但臣觉着官家讲的不是为相之道,而是圣人之道。”王安石不卑不亢的回道。
赵尚笑着说道:“世人皆说卿有宰相之能,但是宰相之气度恐怕卿还欠缺很多,最近这段时间卿就好好的跟在范公身边,一方面和范公一起商讨一下变法事宜,朕知道卿少年时期便立誓,要矫世变俗,变法之事正合卿意,另外一方面朕希望卿好好的跟范相学习一下为人处事之道,当一个宰相不容易,希望卿不要令朕失望。”
“多谢官家。”
等到王安石离开后,曾巩便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官家,您真的要让王介甫当宰相么?”
“怎么,你有意见?”赵尚似笑非笑的问道。
“臣不敢,臣只是觉着这不公平,他王介甫何德何能,比他功劳大、优秀的人,大宋又不是没有?他凭什么就内定为大宋的下一位宰相?”曾巩赌气回道。
赵尚笑道:“哈哈,朕纠正你两点啊,第一,他不是下一位,范公退后,宰相一职很有可能在韩琦、富弼、文彦博等人中出现,他最起码是下下一位宰相;其二,朕可没有内定他一人,朕内定的是四人,因为今天听了这番话的还有三人,不仅他一人。”
说完赵尚便哼着小曲离开了。
赵尚离开后,曾巩不敢置信的问道:“苏兄,司马老大,官家的意思是说咱们也有可能当宰相?”
苏洵叹道:“意思是这个意思,但是也可以这么说,四人中王安石已经走到了咱们的前面,人家未来当宰相的可能性要比咱们大很多。”
曾巩大笑道:“那也没问题啊,我比他还小十几岁呢。”
而一旁的司马光则陷入了沉默中,刚才的那一番话其实对司马光的触动也很大,司马光与王安石齐名,心中隐约有了与王安石一较高下的念头,现在见赵尚评价王安石有宰相之能,心中怎会平静?
苏洵好像看穿了司马光的心事,来到司马光面前笑着说道:“君实,不要想太多,你与王安石的较量是在十年之后呢。”
“哈哈,让子固兄见笑了。”司马光尴尬的回道。
曾巩在旁附和道:“司马老大,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和苏兄都会支持你的。”
司马光笑道:“多谢二位了,走吧,该干活了。”
等赵尚回到福宁殿,立刻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跑去洗澡了,刚才离王安石太近,赵尚好像看见了王安石身上有虱子,这可令素有洁癖的赵尚受不了了。
王安石有皮肤病,不爱洗澡,这个赵尚理解,但一想到这些虱子会爬到自己身上,赵尚便浑身难受。
赵尚对旁边帮着自己检查头发的红姑问道:“红姑,朕的头发上有么?”
红姑笑道:“官家,您就放心吧,没有,干净的很。”
赵尚松了一口道:“那就好,那就好,日后可得离王安石远点。”
“官家,哪有您这样编排大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