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拱手拜道:“官家,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以孝治天下”,您年少登基,却堪称圣君,又为何逼迫太后呢?没有了制约的皇权,您就不怕走隋炀帝的老路么。”
此时赵尚才明白范仲淹的良苦用心,曹太后的退步让众臣又见识到了自己的霸道。
再这样搞下去,恐怕群臣都要坐不住了。
赵尚沉吟良久方才说道:“先生,您真的误会朕了,首先朕并没有逼迫太后,朕前几天的所作所为确实令太后伤心了,为了弥补太后她老人家,朕特意请太后去了山庄休养,至于太后为什么到了山庄会产生这种想法,您不要来问朕,去问包卿恐怕更合适;其次朕不是隋炀帝那个傻瓜,朕大修土木是压榨外族人来做的,可没有压榨宋人。”
赵尚所说的话让范仲淹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内心充满了愤怒。
包拯他怎么敢不与自己商量便擅自做决定呢……
继续往深里想,自己现在自认为文官领袖,这也算是一种野心啊,不然为什么当自己知道这件事后会气愤呢。
在自己之前,大宋任何一个宰相都没有像自己这般一呼百应,就连城府颇深的权相吕夷简,反对者也有很多。
自己口口声声说官家是大宋最有权威的皇帝,那自己不也是大宋史上最有权威的宰相么?
想到这些,范仲淹有些愧不难当,权利果然是把双刃剑啊,既能使人功成名就,也能迷失人性。
范仲淹摇了摇头道:“官家,这段时日以来,老臣心神难熬,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告假几日吧。”
“先生,您稍等,朕立刻安排华山进宫为您诊断。”赵尚有些着急的说道。
范仲淹欣慰的笑道:“官家,不必了,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给老臣一段时间,官家也趁此机会好好的笼络一下满朝文武,老臣刚直无私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有了私心,此乃老臣之过也,与官家无关,官家不用担心。”说完不顾赵尚的阻拦,范仲淹便决然的离开了。
看着范仲淹步履阑珊的步伐,赵尚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心酸的感觉,这位曾经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老人都开始迷茫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自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大宋,还成为了仁宗的独子,这要是在后世说出去,一定会让许多人羡慕,但殊不知,在大宋当这个皇帝,赵尚也是如履薄冰啊。
大家都看见了皇帝的威风与权利,却不知一个皇帝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这可不是游戏,大不了不玩了,或者换个号重新玩。
摆在皇帝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人,也不是百人、千人,而是上千万人。
这些人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皇帝身上,有些皇帝扛不动,就成了昏君,而那些能够扛动的则一般都是变态。
赵尚现在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像一个变态了。
九陵小心的打断了正在感慨的赵尚道:“官家,范相都走远了,天气冷,您还是回殿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