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墨镜帽子,看不出面容,看不清视线望向哪里,但不管人群来来有走走,他永远站在原地。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把剩下的黑色钱包连带着里面所有的钱,一起丢进了敞开的吉他包里。
白清禾还以为这人被冻傻了,把钱包都给误扔进来,立刻捡起来追了出去,但是那人没有丝毫要停止往前的脚步的意思。
她只好再小跑两步一把把钱包塞进了他侧边垂落的手里,却被极其冰凉的手掌反握住,然后一把拉进了怀里,胸腔是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白清禾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淡淡的熟悉的烟草味夹杂着用来驱散烟味的薄荷香,一瞬间就蒙蔽了她的嗅觉。
雪在此刻降落了。
她忍不住抬眸望去。
雪花落在男人黑色的大衣上,温热与冰冷交杂,心跳声和嘈杂的人群的尖叫被完全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然而在白清禾开口之前,他又松开了手臂,一触即逝般的后退一步,紧紧停顿了一下,立马转身走开了。
喧闹的人群和应景的喜庆音乐,每个人都停下脚步惊喜的接着手里落下的雪花,陌生的男人带着他误扔下的钱包以及一个短促的拥抱,消失在了人海的街头。
那抹熟悉的气息终究消散在伦敦街头的大雪中。
白清禾回去还跟他们说了这些事,有人嬉笑着调侃道:“在我们国家,一般这样的举动都是示爱。”
白清禾抬手就给了那人一拳,然后感叹了一声热情如火的大不列颠。
在外国友人一掷千金的捐赠下,整个团队在初学那天吃了一顿暖洋洋的kfc。
但在今天,这位从未想过的“外国友人”全须全尾的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并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轻声告诉她:“我找了你很久。”
白清禾从在导师手底下学习开始,就仿佛是在强迫自己与前十多年的过往斩断联系一般,连周倩倩都不知道她学农去了,还以为这大小姐在哪个帝国大学学金融。
她又跟着性格彪悍的导师满世界尽往偏僻的地方钻,而世界又那么大。
白清禾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只得苍白开口:“为什么找我?”
“找你还需要理由吗?”傅明堂轻嗤了一声,“想看你是不是还活着,看你活得好不好。”
世界不能那么不公平,至少让他黑暗的人生也偶尔窥见一点点微光吧。
“沈知宛找我的那天,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不仅仅只是跟我说了白成端的事情,她还央求我不要把她的死讯告诉你。”傅明堂抬眸看着她,“但我以为你该见她最后一面,那天我订了机票,好不容易才打通你的电话,沈知宛却没撑到你跟她说最后一句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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