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穿梭在浪花里的锦鲤正随着室温变化游动,鱼尾扫过杜瑶亲手写的“逆风翻盘”四个瘦金体小字。
杜瑶摘下防蓝光眼镜,发簪上的鎏金蝴蝶触角突然颤动起来:“还记得上个月你三天三夜盯着伦敦银期货的时候吗?我在修复所的古籍里发现了这个——”她指尖划过全息菜单,跳出一份《金瓶梅》里描写的“玫瑰搽穰卷儿”配方,“用区块链验证过的明代食材供应链,可比华尔街的做空报告有意思多了。”
臧枫正要伸手去碰那道泛着琥珀光的樱桃酪,突然被杜瑶用绣春刀鞘压住手腕。
“先洗手,”她笑着指向浴室,“你手上还沾着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锈呢。”
智能马桶盖升起蒸汽的刹那,臧枫的视网膜突然弹出血色警告。
他望着镜中锁骨处蔓延的朱砂纹路,发现证券系统的精神力消耗值正在疯狂闪烁——这不该出现在休市时刻。
镜面突然泛起《清明上河图》的数据波纹,杰克扭曲的脸从汴河码头的人流里浮现出来。
“你以为你赢了?”虚拟影像中的杰克背后堆满被撕碎的獬豸雕像残片,手里攥着半截明代铜匣,“知道这是什么吗?正德年间锦衣卫的密奏匣,里面装着东厂伪造你勾结境外势力的证据……”
臧枫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指,绣春刀柄上的睚眦兽首突然睁开电子眼:“建议你查查这个匣子的区块链溯源记录——三个小时前它还在大英博物馆的元宇宙展厅。”他甩出刀鞘击碎虚拟影像,水雾中炸开的铜屑突然重组为《永乐大典》的防伪水印。
回到餐厅时,杜瑶正用点翠簪子调试全息烛台。
那些跳动的火焰里藏着他们这半年击溃的七百个做空账户编号,每个熄灭的火星都会在桌面投射出对应的K线墓碑。
“尝尝这个,”杜瑶舀起一勺用《本草纲目》古法熬制的阿胶冻,胶体里封存着星形纳米机器人,“能修复精神力透支的……”
话音未落,整栋楼的量子加密系统突然响起《将军令》。
臧枫的绣春刀自动出鞘横在门前,刀身映出走廊里杰克举着的青铜司南——那本该躺在台北故宫的明代航海仪器,此刻指针正疯狂指向臧枫的太阳穴。
“你漏算了人性!”杰克眼底布满血丝,手里抛接着三枚沾血的弘治通宝,“只要把这些塞进王老板的稀土矿运输船……”
臧枫突然笑出声,刀尖轻挑间,铜钱孔洞中射出全息投影——画面里陈教授正在用《梦溪笔谈》的活字印刷术,将杰克的罪证印在美联储的电子美元上。
“还记得你收买露西用的瑞士银行账号吗?”臧枫打了个响指,铜钱突然熔化成《大明律》的金属条文,“它现在属于苏州丝绸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基金。”
子时的黄浦江倒映着数据洪流铸就的宝船,臧枫和杜瑶站在智能玻璃幕墙前,看着那些承载着做空合约残骸的电子浪花。
杜瑶的珍珠耳环突然开始发热,投影出正在重组的二十七国证券监管协议。
“其实今天有件礼物……”臧枫话说到一半,忽然发现量子计算机的冷却液又开始泛起铜绿。
那些本该休眠的明代铜钱在培养槽里排列成《筹海图编》的阵法,而最中央的位置,赫然浮现出他们上周刚收购的南非铂金矿股权代码。
杜瑶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发间鎏金缠丝镯突然解体成纳米级丝线,在空气中编织出《女史箴图》的动态版本:“下次去苏黎世谈判,记得带上人工智能复原的永乐朝贡图,那些欧洲佬就喜欢……”
她的话被突然震动的智能腕表打断。
全息屏上跳动的不是金融新闻,而是大英图书馆发来的紧急函件——他们正在拍卖的《天工开物》孤本里,发现了与臧枫证券系统同源的朱砂批注。
江风突然转向,将元宇宙里的宝船旌旗吹成乱码。
臧枫望着远处陆家嘴扭曲的数据霓虹,恍惚看见四百年前的铜壶滴漏悬浮在东方明珠塔尖,漏嘴正对准他锁骨处重新发烫的朱砂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