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了七日,才下能下了床,周知还是改用着张兖的名字,送张震和大娘二娘出殡。
晚上他穿着一身孝服站地在窗外看我,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我是真心把他当我的亲爹,他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做张兖比做周知快乐,所以我还是姓张,他因我而死,我便一生为他尽孝。”
“你最好说话算话。”
“一定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便是我恼怒厌恶他又如何?在张震心里他还是最好的。若他肯一辈子姓张,全了张震毕生的心愿,也算是我唯一能为张震做的事情了。
睡梦中我不太安稳,几次噩梦想要惊醒却困得睁不开眼,我似乎梦见有谁抚着我的头发在额上印下亲吻,但是困倦不安的我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发现窗前的桌子上插了一大束沾着露水的粉色牡丹,我微微有些诧异,转头就发现了被定在原地不能动作的若若。
“黎公子来了。”若若不清不愿地低语道。
我轻应一声,看着那捧牡丹发呆。直到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后,若若才能动作,她有些别扭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对我道:“我去叫莲叶和荷花来。”
我略点头,并让若若把那捧牡丹拿过来。若若依言行事,把牡丹拿出来送到了我手里。我一下一下的揪着花瓣,并无丝毫的欢愉。阿黎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存在,如今他再次回来……又与我何干?
撕碎了一地的花瓣,莲叶和荷花看着我都有些发憷,两个人不再多话利落地为我洗漱更衣,并且迅速地扫走了那些残花。
昆顾锦来的时候正见到荷花端着一簸箕的牡丹花瓣往外走。
“竟是牡丹?这个季节倒是极少见的。”昆顾锦讶然道。
我不语,只转移了目光看向了房间的角落。昆顾锦见状倒也不再多言,照常为我诊脉。
在嘱咐了一些用药的情况好,昆顾锦轻声问我:“这次你可愿离开了?”
我望着他,望了许久才道:“我想走了……”
昆顾锦松心地笑了,我却又道:“但不是现在,也不是和你。”
“你不信我没关系。”昆顾锦柔声道,“我只想让你摆脱北都的一切。我知道你想生下孩子后再做打算,没关系,不急的。”
入夜,我半梦半醒之间听见了若若的声响,睁开眼,只见一个金光灿灿的人正趴在床边双手托腮地笑望着我。而他的身后,若若正举着剑怒瞪双目,却一动也不能动。
“傻妮妮,许久不见了,想死我了吧?”阿黎骚包的声线一成不变,他笑眯眯地伸手擦向我毫无泪水的眼睛,“瞧瞧,想我想得眼泪都流干了吧!”
“把若若放了。”
见我不看他只瞧着若若,阿黎慵懒地起了身,拎起若若的领子,把她径直从窗户里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