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静一下吧,我今天不再烦你。”
“你要去哪里?”她坐了起来,轻声问。
“我去盐场。”
“你今天还回来吗?”
“我不想我们再争吵了。”
“你是说你不回来了?你要去陪你儿子?”
他快疯了,大声道:“我儿子没有错我去看我儿子也没有错七七,你怎么变成这样”
她心里一万个声音在对自己说:打住,打住,别再这么继续下去了,要冷静。
可她着了魔了,那执拗一上来,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理喻,她的行为反常得让她都觉得可怕,她探过身去抓住他的手:“我不要你去我不要你去看他,我今天偏不要”
“七七”
“如果我的孩子没有死,今天就不会这样。”
静渊呼吸急促,甩开她的手:“是你,是你走了我才娶了锦蓉。如果你不走,今天也不会这样如果你不跟着那下人儿子走,如果你不是一走就七年,今天我们不会这样。今天的文斓就是你的儿子七七你明不明白”
她被他说得哭起来,低下头,用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从指缝里汩汩流出。
“太可怕了。”他看着她想,“太可怕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快步朝门口走去。他在门前回头看她,见她仍埋着脸,裸露的肩膀微微抖动。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一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听到了轻轻的关门声,那声音淹没在一片秋风秋雨中,并不响亮,可她还是听见了,她甚至能听见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在她的耳朵里回响。
我疯了。
她想,我一定疯了。
静渊晚上没有再回晗园。
他看着锦蓉和文斓受宠若惊的表情,竟突然觉得有一丝轻松。文斓安静,不像宝宝那么调皮任性,锦蓉体贴,儿子为他摔破头,她连一句责备他的话都没有。
他和七七在一起,从来都没有轻松过。只有紧张,患得患失,愤怒,欲望,占有。
他想起这一日的争吵,心痛无比,是的,他和她在一起还有心痛,永不停止的心痛。
晚上他去的文斓屋子里,跟儿子一起睡。锦蓉不以为意,只要他人在玉澜堂,不跟孟至衡在一块儿她就满意了。她带着温柔贤惠的笑意,给父子俩抱去厚棉被。文斓高兴地在床上跳着,给父亲表演自己跟六福堂护院学的五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