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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泼皮拦路（第2页）

他凭着原主的记忆，带着沈昕拐进一条相对清静的巷子，巷子深处有一家挂着“翰墨斋”招牌的书铺。

铺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齐，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柜台后站着个穿着干净布袍、面容清癯的中年掌柜，正在整理书册。

看到沈瑜兄弟进来，他抬起头，目光平和：“小郎君，要买书还是纸墨？”

“掌柜的安好。”沈瑜上前一步，“学生沈瑜，是附近县学的童生，字还算工整。想问问贵铺，是否需要抄书的人手？价钱好商量。”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几页昨晚默写的《诗经》选段，恭敬地双手递了过去，“这是学生试写的字样，请掌柜的过目。”

掌柜的有些意外，接过那几页纸，仔细看了起来。

纸上字迹清秀工整，笔锋虽略显稚嫩，但结构严谨，透着股认真劲儿，比许多粗识几个字就敢接抄书活的人强多了。

“嗯字是不错。”掌柜的点点头，放下纸，“小郎君要抄什么书？我们铺子里倒是有几本《千字文》、《百家姓》的活计，要求不高，字迹清晰即可，抄一本，给一百文钱。”

一百文？沈瑜心里飞快计算，抄一本顶多够买几升米，勉强糊口。但他现在没资格挑拣。

“学生愿接！”沈瑜立刻应道，“敢问掌柜的，可否先预支一本的纸墨？学生家中实在拮据，抄完立刻送来！”

掌柜的看了看沈瑜洗得发白的衣服，又看看他身后抱着炭袋、同样穿着寒酸的沈昕，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也罢。”他沉吟了一下，从柜台下拿出一刀品相普通的竹纸，一小块墨锭，一支半旧的毛笔，

“这些你先拿去。抄一本《千字文》，三日内交来。纸墨钱从工钱里扣。”

“多谢掌柜！多谢掌柜！”沈瑜连声道谢，接过这救命的纸墨笔，心头总算稍微松快了一丝。

有了这个营生，至少短期内饿不死了！

兄弟俩千恩万谢地走出翰墨斋，沈昕抱着新买的米豆炭，沈瑜则珍而重之地抱着那刀竹纸和笔墨。

虽然前路依旧艰难，但总算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希望。

在他们走出巷口，拐上回城郊的主路时，异变突生。

巷口不远处的墙角阴影里，晃出两个人影，抱着胳膊，一脸狞笑地堵住了去路。

正是昨天去家里闹事的那个横肉汉子和瘦高个！

“嘿嘿，沈小子，抄书呢？挺勤快啊！”横肉汉子阴阳怪气地开口，目光在沈瑜怀里的纸墨和沈昕抱着的米袋上来回扫视，

“周爷说了，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周爷作对了？”

瘦高个阴恻恻地接口：“小子，怀里揣着什么好东西啊？拿出来给哥开开眼？”

沈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们被盯梢了！

“让开！”沈瑜把沈昕护在身后，眼神冰冷，“我身上没钱！只有这点活命的米粮和抄书的纸墨！你们周爷想要，让他自己来拿！”

“没钱？”横肉汉子嗤笑一声，猛地一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就朝沈瑜怀里那刀竹纸狠狠抓来！“老子看你就是欠收拾！”

“滚开！”沈瑜眼睛瞬间红了！这点纸墨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他下意识地侧身一躲，同时猛地抬脚，狠狠踹向横肉汉子的小腿迎面骨！这一脚又快又狠！

“嗷——！”横肉汉子猝不及防，被踹了个正着，剧痛让他惨叫一声，抱着腿踉跄后退。

“草！小杂种敢动手！”瘦高个见状，眼中凶光一闪，从后腰抽出一根一尺来长的短棍，劈头盖脸就朝沈瑜砸了下来！

“哥！”沈昕吓得尖叫。

沈瑜瞳孔骤缩！他前世就是个普通学生，哪会什么打架？

眼看短棍砸下，他只能狼狈地抱着头往旁边一滚！

“砰！”短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妈的！抓住他！把东西都抢过来！”横肉汉子忍着痛，也抽出一根短棍，满脸狰狞地扑了上来！

就在沈瑜被逼到墙角，眼看一棍子就要砸在他头上的瞬间——

“住手！光天化日，尔等竟敢当街行凶？！”一个清朗而充满威严的少年声音在不远处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