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中央公园的僻静角落,晨露还未散去。一道金光闪过,惊飞了灌木丛中几只麻雀。紫轩君踉跄一步站稳,深吸一口带着汽车尾气和早点摊香气的空气,恍如隔世。
"这就是。。。乾坤挪移?"她抚着胸口顺气,胃里还在翻江倒海。
马正南拂去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初次都会不适。"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远处的高楼大厦上停留片刻,"先去见你父母?"
紫轩君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就这样去?"她指了指马正南的灰袍和束发,"太显眼了。"
马正南皱眉:"有何不妥?"
紫轩君忍笑:"现代人不会这么穿。"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二十,"我们先去买套衣服,然后再回家。"
马正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在紫轩君坚持的目光下,最终还是微微颔首。
公园外的早点摊已经支起来了,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甜腻飘散在晨风中。紫轩君买了两个肉包,递给马正南一个:"尝尝?人间美味。"
马正南接过,谨慎地咬了一口,油脂立刻沾上他的唇角。紫轩君憋着笑递上纸巾,看他笨拙地擦拭的样子,完全无法与那个一剑光寒十九州的青云观主联系起来。
"太油腻。"马正南评价道,却还是把整个包子吃完了。
打车时又遇到难题。马正南对出租车表现出明显的戒备,上车后浑身紧绷,手指无意识地按在剑柄上,直到紫轩君小声解释这是人间常见的交通工具,他才稍稍放松。
"去锦绣花园。"紫轩君对司机说完,转头发现马正南正盯着计价器上跳动的数字,眼中满是警惕。
"那是计费器。"她凑近耳语,呼吸拂过他的耳廓,"不会伤人。"
马正南的耳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锦绣花园的门卫老张认出了紫轩君:"方小姐回来啦?你爸妈这几天可急坏了!"他好奇地打量着马正南,"这位是。。。"
"我同事。"紫轩君熟练地撒谎,"来帮忙处理工作的。"
走在小区林荫道上,紫轩君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得先给爸妈打个电话。"她掏出手机,突然意识到什么,"糟糕,他们肯定给我打了几百个未接。。。"
马正南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清心丹。服下可平心静气。"
紫轩君感激地接过,倒出一粒碧绿色药丸吞下。丹药入喉即化,一股清凉之气直冲灵台,让她因紧张而加速的心跳立刻平稳下来。
电话接通后,母亲惊喜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紫轩?!你在哪?"
"妈,我快到楼下了。"紫轩君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还带了个同事一起。"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好了,记住我们的说辞——你是青云观的马道长,我们因为整理道教典籍的项目一起出差,山里信号不好所以失联。"
马正南面无表情地点头,灰袍被晨风吹得微微鼓动,活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侠客。
电梯里,紫轩君透过镜面墙壁看到两人的倒影——她一身休闲装束,马尾辫利落地扎在脑后;而马正南广袖长袍,墨发高束,腰间还悬着一柄古朴长剑。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一会儿我爸妈要是问起你的衣服。。。"
"便说我在山中修行,不谙世事。"马正南平静地接话,倒是把"不谙世事"四个字说得格外自然。
门铃响过三声,大门猛地被拉开。母亲红着眼眶一把抱住紫轩君:"你这孩子!出差也不说一声!"
紫轩君愧疚地回抱,闻到母亲身上熟悉的护手霜味道。父亲站在客厅里,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报纸。
"爸,妈,这是马正南,我同事。"紫轩君侧身介绍,"这次多亏他帮忙。"
马正南略显僵硬地拱手行礼:"伯父伯母。"
父亲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着这位"不谙世事"的道长:"马。。。道长?请进请进。"
早餐桌上,马正南面对满桌的豆浆油条显得手足无措。紫轩君偷偷示范怎么用筷子夹油条,他却固执地只用筷子尖戳着包子,动作笨拙得令人发指。
"马道长是在哪座山修行啊?"父亲递过一碗豆浆。
马正南双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碗沿,被烫得微微一颤:"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