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蒸汽机的研发工作,陆羽再没有理由赖在应天府了,带着回京过年的弟子们踏上征程,陆羽再度返回洛阳。
抵达洛阳城已是二月底,此时年节已过,工地上早忙碌起来,随处可见热火朝天的劳作场面。
外城的框架已搭建起来,房舍道路渐渐密集,工坊校园随处可见,着实有了些新城气象。
一路行来,陆羽被欣欣向荣的气象吸引,忍不住笑意盈盈。
“杨士奇当真有两把刷子,让他留守洛阳,果然是个英明决策!”
连夸带笑间,一行人返回新都建设衙门。
可衙门前的荒凉光景,却打了陆羽的脸,门口空无一人,非但无人来接迎,竟连原本该值守的衙役都不在,只剩个看门的老头儿。
找那老头儿一问,杨士奇是有急务外出,这会儿还没回来。
心下疑惑,陆羽一行人只能先将行李安置,等了约有一个时辰,杨士奇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满面疲倦,一见面便拱手行礼道:“先生,您回来了,学生未曾接迎,还望先生恕罪!”
陆羽摆了摆手,问道:“今日出了何事?”
杨士奇这才哀叹一声,摇头苦笑:“工地上出了械斗,伤了十好几个力夫,衙门里正请郎中给他们治伤呢!”
“怎会如此?没出大事吧?”陆羽一惊。
杨士奇叹了口气道:“是力夫内部的纠斗,事涉近三十人,伤了十余个,好在没出人命”
“那就好!”
陆羽轻吁口气,上前拍了拍杨士奇的肩膀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同为力夫,那些人为何自相纠斗?”
杨士奇一脸无奈,解释道:“这些人本是同县乡民,只因出身不同乡镇,便自发分出两个阵营,这两个乡靠得极近,原本就因取水之事互有矛盾,因此,这两拨力夫们本就互不对付。”
“今日也不知怎的,双方竟闹出口角,早先役吏并未在意,只将双方分开,教训几句便即完事。”
“却没想,他们竟私下约架,在放工后跑到空地去约斗”
敢情这两拨人本就有矛盾,一两句拌嘴,便引起矛盾激化,才闹出乱子来。
眼看杨士奇一脸愧疚,陆羽叹了口气:“哎!如此这也不全怪你!”
这些力夫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正是好勇斗狠的年纪,再加之本来就有矛盾,闹出纠斗并不奇怪。
但他随即蹙眉道:“不过这件事,倒给咱们提了个醒,这工地上全是些年轻人,可得防着些生乱。”
自古以来,朝廷征发大型劳役,就很容易出问题。
比如元末修黄河,就修出“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事端,最终成就了朱元璋开创大明。
而如今的新都工地上,又全是精力旺盛的壮小伙儿,若是有心之人挑拨,很容易闹出大乱,像今日这种械斗,还不算影响恶劣。
可若真存在对大明不满之人,再出个刘福通、韩山童之类的造反头目,那麻烦就大了。
“学生也很头疼,实在想不出法子,去管治这些莽夫。”杨士奇这阵子,已为这事伤透了脑筋。
许是已熟悉了工事,这些年轻人不再像先前那般拘谨,渐渐暴露了本性。
干活时,常有人为一点小事发生口角,闹出矛盾。
工地上倒是有役卒管制,这些力夫也不敢和朝廷对抗,可他们私下间相互纠斗,实在防不胜防,光是这几日,已有不少人斗殴生事,扰得杨士奇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