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如今《大明日报》连布政司这般的大人物都敢揭发。
他们又怎会惧怕地方上那些次一级乃至更低级的官员。
“我举报江西赵家半月前放印子钱,犯了我大明律法。”
“福建王家三日前私自涨了佃户良田的租子,还威胁谁敢告上官府就私下报复。”
一时间,大明朝各地举报热潮如火如荼。
哪怕一些地方衙门和家族豪族派人前来镇压。
可刚有动作,就被提前收到消息的人全部拿下。
必要时刻。
各地受旨意的锦衣卫千户的调度下,那些试图镇压的人反而被再度镇压。
若有明知故犯者,更是会遭遇前所未有的严厉惩处。
如此一来。
大多数地方豪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丑事被抖落出来,却没能像以往那样,将事情压在他们苦心经营、盘根错节的地方衙门县太爷的案板上。
反而都化作一份份举报稿子,投进了《大明日报》。
几乎隔日,锦衣卫便依据《大明日报》上的稿子在各地展开行动,证据确凿。
坐在衙门里的县太爷,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几个县太爷直接被锦衣卫扒了官身,交由县丞处理。
若县城官员也犯了事,便由下一级逐步查办。
这样的热潮,在人性欲望的推动下,一发不可收拾。
等这消息传到洛阳新都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刑部内。
本已心如死灰、准备等死的吴庸,还不知晓此事。
这时,刑部侍郎来到他面前。
将一小摞各地的《大明日报》,面带喜色地放在他桌上,说道:“吴大人,这次您怕是不用死!”
吴庸神色一动,顺着这位上官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大明日报》。
他一份份看完,又朝周围扫了一圈,只见其他同僚也都知晓了此事,纷纷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吴大人此次怕是被陛下看中了,日后在这官场之上必定平步青云。”
“恭喜恭喜,吴大人。”
“等下了衙,可要去醉仙楼好好吃上一顿酒,吴大人可千万不能小气。”
一位同僚笑着说道。
吴庸心里依旧忐忑不安,放不下心来。
刑部侍郎见状,继续安抚道:“如此妙法,普天之下,我大明一朝怕是只有国之柱石陆先生才能想得出来。
而且此事若无两三个月的精心谋划,绝做不到如此完备。
吴大人,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以后说不定您也要坐到我这个位置,甚至连我这个侍郎都得称您一声上官。”
“可不敢,可不敢。”
吴庸连忙摇头,都快摇出残影了。
官场之上最忌讳以下犯上。
如今他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哪敢与面前的侍郎争锋相对,哪怕对方只是开个玩笑,吴庸也实在不敢有这种想法。
这可是官场大忌。
而在刑部侍郎看来,吴庸这些顾虑实在是多余。
这份差事能落到吴庸头上,就说明他有过人之处,刑部侍郎巴结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如此小肚鸡肠。
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