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不愿离去。
可郑国公常茂却是言道:“舅舅,母亲眼下也是不愿见你。
等到此事成功处理完之后,多的是时间相聚。
如今舅舅最该做的,却是处理着军中之事,给陛下、给这洛阳新都的朝臣百姓一个像样的交代才是。
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这天下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未必能够救得了。”
“知道了。”
蓝玉嗡声嗡气地点着头。
一直等到蓝玉离开了这郑国公府,离开了他在这洛阳新都最大的亲近势力之后,此刻的他似乎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他所犯的错误,而并没有如同刚才在凉国公府内一直为自己辩解什么。
“蓝田,你说的是对的,这一次义父错了,错的很彻底。
若是早些时日义父听了你的话,恐怕今日便不会落得这般田地。
百官争相交好,我淮西一派更是隐约间将本国公奉为这勋贵之内的领军人物,又岂还会落到今时今日的这般田地?”
蓝玉面色间挂着苦笑,夜色已是他那万般愁闷的苦楚。
蓝玉摆了摆手。
身后的蓝田这般看着,心下也已是诸多无奈,因为到了此时此刻,确实连他也都不太清楚,眼下究竟还来不来得及了?
到了府内,蓝玉将麾下军队所有的职务全都重归于初,包括此前所做之事也都写下了罪状,准备结集成公文呈交。
是死是活,任凭发落。
唯有如此,才是他当下最大的生机。
“义父怎能如此。”
蓝平见了还在旁边继续大喊着。
蓝田此刻已然清醒,恢复理智的他将那份奏章置放于一旁,看着面前的义子蓝平,冷声言道:“那按你蓝平的意思,为父该如何去做?
领兵造反?
是能够敌得过这洛阳新都之内的金吾前卫、金吾后卫,还是能够敌得过这洛阳新都之内的魏国公、信国公还有那定国公等人?
别忘了,我们麾下军队的新式火器,一切可都是源于这军械所之内的,而且也用得差不多没了。
没了这些新式火器,凭什么能作为倚靠?”
蓝玉一番又一番的质问,将面前的义子蓝平问的那是一个哑口无言。
似乎直到此刻,这蓝平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们蓝家军之前之所以能够打出那么大的战绩,并非是他们的骁勇善战,而是新式火器的厉害之处。
可即便反应过来,一时间却也是不愿承认,在旁鼓着腮帮子生着闷气。
见此,蓝玉就知道这义子靠不住了,恐怕也只有身边的蓝田一人,才真正能够仰仗担当大事。
将奏章交给了眼前的蓝田,此刻蓝玉唯一的可信之人。
蓝田还未离去,蓝玉就又是再度道:“那胡人女子?再给先生送去,无论如何也都是我蓝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心意。
不用管先生收不收下,此事过后,就放着胡人女子自由,将她的卖身契归还于她,再给她些许银钱,让她在这洛阳新都之内安身立命即可。
若是运气稍好些,便再给她寻个人家罢了。”
此时蓝玉仿佛忽然间就有了这菩萨心肠。
他也不知晓这般做法到底有用没用,不过先做了再说,也是他当下唯一能够想到的法子了。
“是,义父。”
蓝田立刻点头应下,忙定下了此事,心中也是有着大大欣慰的,只是觉得遗憾。
若是义父早早的醒悟过来。
他们一整个凉国公府,又何至于到达今时今日的这般地步?
步步升高,平步青云,门第拔高,这才是他凉国公府应该有的作为,可惜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