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人间恶行之事,通通发生。
若是说这洛阳新都是繁华的一面,这黑暗的一面却是也从未停歇过。
人心如此。
“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从未有人敢肯定过,但也从未有人否定过。
看着面前这人间惨相,陆羽吩咐着身边的人。
不多时,洛阳新都之内的伏兵就已前来,将这里的据点给一锅端:孩童被重新送回到家,还给予了一些补偿;
乞丐们也纷纷送入了福利署内,日后也应当能有一份较好的人生。
毕竟此事可是他陆羽亲自吩咐的,量那些福利署的人再如何上下其手,也绝不会不给陆羽这个面子。
到了此刻,陆羽心头也大体明白道衍所作所为的用意了。
“陆施主为这天下做的够多了,如今也该轮到我这和尚了。
昨日这蓝将军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和尚我学了一生,前生圣贤、后生实学,学到如今,可却手中并无作为。
除了教了一些实学学子之外,我自己呢?
口中念着圣人之言,却未行圣人之事,有何颜面称这圣人之言,又何配这圣人之言?”
道衍缓缓开口,字字珠玑,句句有理,一时间确实连陆羽也都不好反驳,最后只能问到了两人一开始的初衷。
“那跟这位凉国公蓝玉又有什么关系?”
陆羽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道衍,问道。
道衍缓缓笑了一声:“陆施主心中明白,和尚心中也清楚。
这位凉国公眼下处在生死之间,进一步是百丈悬崖,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自能够安然无恙。
旁人不愿蹚这趟浑水,和尚却是不怕。”
“和尚孑然一身,自是无所畏惧。
想要做这圣人之事,首先必须有圣人之权,而这位凉国公蓝玉,便是和尚踏足朝堂的第一步。”
他道衍欲从这国子监之内离开,祭酒一职可也是堂堂的三品官了。
他想要做多少事,又岂会只是小打小闹?
当然是要石破天惊。
倘若踏足庙堂却不成为那朝中大员,方才的圣人之言恐怕也就全然成了一场笑话,而蓝玉毫无疑问就是他道衍所挑中的人选。
“如此,陆施主究竟是要拦着和尚我,还是愿意助和尚一臂之力?”
道衍将这最后的“难题”放在了陆羽的身前。
陆羽浅浅一笑:“随你如何作为,只要莫拦了我的路便可。”
陆羽拂袖离去,只给道衍留下这么一句话来。
“多谢陆施主。”
道衍双手合十,脸上佛陀般的笑意,在这一刻越发显得深邃。
陆羽不曾阻拦,在道衍这同样的实学之人看来,就已是最大的支持了。
除了皇家之外,在这实学派系之内,陆羽的影响最大;
可除陆羽之外,这排名其次、影响力最大之人,除他道衍之外,却是连陆羽门下的四大学子方孝孺、黄观、马君则、杨士奇也是万万不如他的。
真以为他道衍国子监祭酒这么多年全是白做的吗?
而随着陆羽出现在这洛阳新都,一时间不知多少人纷纷赶到他的身前。
当陆羽回到陆府之内时,早已有人候着他多时了。
放眼望去,一众国公、一众侯爵,还有诚意伯刘伯温,包括这浙东系的文臣全都来了。
“陆施主方才还言不了解我,这和尚如今却是把和尚都未曾想明白的事情一口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