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封皮的剧本被放置在茶几的一角,微凉的夜风从打开的窗户穿入,掀起几页,又随着窗户关上而恢复如初。
封面上‘深陷’两个粗体小楷十分醒目。
苏暖暖倚倒在沙发上,全无平日的优雅姿态。
剧本就在手边,苏暖暖今天连看也没看一眼。
排练室和健身房更是一步也未曾踏入。
这对苏暖暖来说十分反常。
这就象一颗永远不停歇转动的齿轮生锈了一样,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苏暖暖知道,但她选择放任自流,毕竟,齿轮不会突然生锈,而在生锈后如果仍然强迫它持续运转,那将会更快报废。
苏暖暖就这样随意地、舒缓地躺在沙发上,放空了思绪。
但脑子只空白了一片,许多杂乱的、无序的想法纷至沓来。
快十二点了,刚刚给苏母打的电话没人接。
这很正常,苏暖暖知道苏母每天十一点准时入睡,哪怕因为一些意外推迟,也不会推迟到这个时间。
她是故意的,故意借此避开和母亲的直接对话。
逃避可耻吗?也许吧。
但逃避也绝对是有用的。
苏暖暖又想到了许朝阳,许朝阳也在逃避,逃避感情、逃避关系、逃避未来。
有时候,苏暖暖挺羡慕他,钻进牛角尖里就很难被动摇,世界就不会崩塌。
擅于欺骗自己的人、活得糊涂的人,做哪一个都比她现在好。
苏暖暖又想起了才认识程问桀的时候,那时的程问桀,抽烟喝酒,夜店蹦极,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放逐。
再联想一下现在的程问桀,苏暖暖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随即又有些疑惑,一个人真的能变化那么大吗?
那她呢?许朝阳呢?也会变吗?
苏暖暖没有答案,积聚了太多时日的疲累一朝爆发,就连思考事情都有些费精力。
十二点,手机准时报时。
这是苏暖暖设的闹钟,打开手机一看,唐糖发的告知黎姝无事的消息还是第一个,没有新的消息。
苏暖暖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中,星星都藏起来了,月亮也只露出了些许边角料。
而山上的花草植被都随着越来越大的风来回摇晃,隔着窗户苏暖暖都能听见大风呼啸的声音。
她给许朝阳发消息。
没有回应,苏暖暖又打了一次电话,提示手机关机。
许朝阳不会莽撞,许朝阳有分寸,苏暖暖相信许朝阳,但仍不可避免有了几分心惊肉跳。
半个小时了,她的短信和电话没有任何回应。
眼见着银白的闪电划过天空,轰隆隆的雷声也接连响起,苏暖暖等不下去了。
打开门,门口只有吕鹤。
“有许朝阳的消息吗?”
苏暖暖面色冷肃,全然不象她平日的样子,吕鹤不敢怠慢,检查了一边消息,又问了几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