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了多长时间?”
“五个小时。”
“有做梦吗?”
“做了。”
“什么样的梦。”
“梦见我变成了之前演过的一个角色,拿着一把刀到处砍人。”
林冠卿记录的笔顿了下,他抬起头,打量着这位憔瘁的还算知名的明星。
苏暖暖并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他右后方的一个位置。
林冠卿也看向那一处,只有放着资料的柜子。
林冠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暖暖,“你在梦里砍的人是谁,你认识他们吗?你为什么要砍他们?”
苏暖暖摇头,目光开始涣散,声音也有些飘忽,“不认识,他们没有脸,只有一团黑影。”
苏暖暖低下头,仿佛是在问自己,“为什么砍他们?”
林冠卿引导着她的思绪,“他们做了什么?让你想要砍他们?”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种感觉,我好象很恨他们。”
林冠卿合上病历本,起身,伸手,“苏小姐,今天的治疔就到这里,明天我们再继续。”
林冠卿站在走廊里,目送着护士和苏暖暖走向深处,眉眼间浮上几缕愁绪,他翻开刚刚记录的病历,叹口气。
这个师姐推荐过来的病人心防实在太重了,都快十天了,一点儿突破性的进展都没有,也不知道得熬到什么时候。
而且,他眉头越皱越紧,这人的征状真的有些奇怪,控制得太好了,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演的。
“师姐啊,你可以真会给我派活!”
苏暖暖自从住进这里,再也没有瓶子能摔。
医院也不会给她添置,如果伤到自己或者伤到别人就麻烦了。
但奇怪的是,苏暖暖也很少有之前那样发疯摔东西的情况了。
她更多时候是发呆,不管是窗户还是墙壁,不管是人还是物品,她都能看上一整天,伴随着耳边的磨刀声与眼前的鲜血。
随着时间流逝,她好象已经有些习惯了,癫狂、血腥、诡异无处不在。
她好象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在煎熬中无声哀嚎,一半脱离身体在半空中冷静地窥探着事态发展。
苏暖暖被浓缩成监控画面中的一个小小背影。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但再继续也只是一个人在那坐着不动。
黎姝翻看苏暖暖最新的治疔记录,看到最后一页——
“我只记得那种感觉,我好象很恨他们。”
黎姝看着这两行字,突然有点儿想笑,而她也确实笑起来了,笑得前仰后合。
在一旁工作的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立体,留着微卷的棕发,从面貌上来看,能看出一点儿混血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帅气、很有力量感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