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从他进帐开始,就未曾说过一句话。】
【但那无声的存在,却比任何刀斧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不怒自威的将军——陈庆之。
陈庆之看着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王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大人,”陈庆之的声音平稳,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这永平县的‘道理’,到底该由谁说了算了吧?”】
【王霖浑身一颤,他哪还敢谈什么道理?
他立刻对着屏风的方向磕头如捣蒜,声音里带着哭腔: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下官下官知错了!
求殿下看在下官也是为陛下办差的份上,饶饶下官一条狗命!”
屏风后,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王大人是个明白人。”
“我家殿下说了,他对你们这些官绅斗法的小把戏,不感兴趣。”】
【陈庆之指了指地上的地契。
“这些东西,殿下也懒得要。
他要的,不是你们的罪证。”
陈庆之转身,猛地掀开帅帐的门帘。
外面,黑压压的三千五百名士兵,正就着篝火,沉默地啃着干粮。
那股子压抑的躁动,隔着老远,王霖都能感受到。
“王大人,看到了吗?”陈庆之的声音陡然变冷,
“殿下要的,是粮草!是冬衣!是能让他这三千五百个弟兄,活着走到凉州!”
“现在,殿下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陈庆之缓缓放下门帘。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王霖,
“第一,兵部文书上核定的五万石军粮,一粒都不能少,必须是今年的新粮。
天亮之前,送到我军营中。”
“是!是!下官遵命!”王霖磕头如捣蒜。】
【五万石军粮虽多,但只要能让自己脱身,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凑出来!
陈庆之又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殿下需要一百辆坚固能走山路的双轮大车,和配套的两百匹健壮骡马,用来运送粮草。”
这个要求,让王霖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大车和骡马,在眼下这兵荒马乱的年头,比粮食还要金贵!
但这口血,他不出也得出了。
“下官明白!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