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血刃,便将那头饿狼,给死死地挡在了门外!”
老宰相微微躬身,脸上是智珠在握的从容。
他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轻声道:“陛下谬赞了。老臣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哦?”
“那凉州王萧辰,虽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他终究是中原汉人,骨子里信奉的是‘师出必有名’的那套规矩。”
老宰相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老臣通过‘昆仑商会’近来在西域的异常举动,便己猜到他有西进之心,而那流亡的乌孙王子,便是他最好的借口。
他想玩‘王道’,我们就用西域百年来的‘王道’规矩,来将他一军。”
“西域诸国,向来以强者为尊。
我大月氏乃西域百年霸主,乌孙新王既己向我称臣纳贡,我等出兵为其‘调停’内乱,便是宗主国对藩属的‘恩典’,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宰相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他凉州若再强行出兵,便是不尊规矩的‘侵略者’,必将引得西域诸国同仇敌忾。
老臣料定,他萧辰不敢冒此大不韪。”
国王康隆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愈发得意。
他放下酒杯,目光转向地图,却又问起了另一件事:
“北狄那边,可有什么动静?那群饿狼,可不会像凉州人这般讲究‘规矩’。”
宰相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回陛下,北狄使团己在路上,名义上是来‘祝贺’乌孙新王登基。
但据我们安插在王庭的线人密报,他们似乎另有图谋。
不过陛下放心,只要我等扼住了乌孙,便等于扼住了北狄南下的咽喉。
他们翻不起大浪。”
然而,大月氏人到底还是商贾心性,算盘珠子拨得太精,便容易失了那份草原狼的狠厉。
他们以为用一张写满“规矩”的网便能困住猛虎,却不知,在真正的猎手眼中,
这网,不过是一层吹弹可破的窗户纸罢了。
就在黄金之城夜夜笙歌之际,更北方的草原上,风声正紧。
北狄王庭的金帐之内,没有舞姬,没有丝绸,只有扑面而来的浓烈奶酒味和呛人的牛油灯烟火气。
巨大的火盆烧得通红,将帐内几十名魁梧的部落头领的脸映照得狰狞可怖。
王座之上,北狄新任单于,阿史那屠格,正用一把骨刀,慢条斯理地刮着腿上一块狼肉。
他听着从南方传来的密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露出了几分与这粗犷环境格格不入的嘲弄。
“大月氏那群只会数金币的商人,”
他将一片狼肉扔进嘴里,用力地咀嚼着,声音沉闷如雷,
“以为用一个降顺的乌孙王,就能挡住萧辰?他们太小看那头来自东方的幼狼了。”
帐下,唯一一个没有穿着皮甲,而是披着一件绘满了诡异符文的黑色祭祀袍的老者,闻言发出了一阵干笑。
他是北狄的首席萨满,也是屠格最信任的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