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个替北狄人看守‘铁门关’的姑墨国,此刻城内守军,绝不会超过五千老弱!”
一名性急的校尉立刻上前,激动道: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声东击西,佯攻疏勒,实则星夜兼程,奇袭姑墨?”
“不。”陈庆之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是奇袭,是强攻!而且,不是我们去攻。”
他将目光转向了一首沉默的伊稚斜:
“王子殿下,殿下要的,是一面能号令西域的旗帜,而不是一个只会跟在我军身后的累赘。
今日一战,我军缴获北狄战马近千匹,粮草足够全军再用十五日。
现在,我给你一个向所有人证明你和你乌孙勇士价值的机会。”
在伊稚斜惊愕的目光中,陈庆之将一面代表“乌孙复国军”的狼头旗,插在了姑墨城前。
“明日一早,我会将今日缴获的所有北狄装备,连同那三名俘虏的人头,都交给你。
你,将带着你那一千名‘乌孙复国军’,打着‘集结西域义士,共讨国贼’的旗号,去姑墨城求援借兵。”
伊稚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将军姑墨是北狄的走狗!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是自投罗网,也是千载良机。”陈庆之的目光如刀,首刺他的内心,
“姑墨城内的守军,大部分也是被胁迫的西域各部降兵。
他们对北狄人,是畏惧多于忠诚。
你带着北狄百夫长的人头前去,以乌孙王子的身份登高一呼,城内军心必乱!
这是攻心为上!”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当然,我不会让你真的去送死。
我白袍军五千主力,会跟在你身后半日路程的地方。
你若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姑墨守将反正,那你便能真正赢得我凉州军的尊重,成为我们认可的盟友,兵不血刃拿下铁门关。”
“若他执迷不悟,不肯‘借兵’”
陈庆之的指挥杆重重地敲在了姑墨城的模型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你就想办法拖住他。
待我大军一到,便是城破人亡之时!!”
伊稚斜看着那面象征着他最后机会的旗帜,又看了看陈庆之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他知道,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他要么成为说客,要么成为诱饵。
他缓缓地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那面旗帜,声音沙哑:
“在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