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他娘的欺负这些软脚虾了!
去马厩,把你们的宝贝疙瘩牵出来!
将军说了,今天让我们出去打猎!”
一个时辰后,姑墨城门大开,一支由守将张猛亲自率领的“劳军”队伍敲锣打鼓地来到王子营前。
他们没有携带兵器,而是带来了数十车的美酒、烤全羊,甚至还有几个戴着面纱的龟兹舞姬。
张猛下马步行上前,姿态谦卑,声称“主帅将军正在城内准备正式的会盟文书,特命末将先来代为款待王子,以示我姑墨的最高敬意。”
石默站在伊稚斜身后半步,看着眼前这夸张的阵仗,心中冷笑。
他低声在王子耳边说道:
“殿下,他们把宴会地点设在城外开阔地,这里无险可守,是骑兵冲锋的绝佳屠场。
这是陷阱,小心些。”
伊稚斜立刻会意,脸上却换上了惊喜的表情。
他随即大笑着上前,亲手扶起张猛:
“张将军太客气了!
快快请起!
既然将军如此盛情,本王岂有不从之理!”
他下令全军出营,前往那片名为“盛宴”的屠宰场。
河谷地,篝火熊熊,烤肉的香气和舞姬的音乐暂时驱散了荒原的肃杀。
张猛频频向伊稚斜敬酒,言辞极尽恭维,不断吹捧他的“正统”与“勇武”,试图让他彻底放松警惕。
伊稚斜则来者不拒,表现得如同一个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年轻王子,与张猛的手下们大声说笑,仿佛己经胜券在握。
在这片欢腾的背景中,石默却滴酒不沾。
他以“不胜酒力,为王子护卫”为由,始终如铁塔般立在伊稚斜身后。
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南侧的沙丘,北侧的密林,以及通往后方主力营地的唯一退路。
当他确认两翼的沙丘和密林中,己经出现了极轻微的尘土和鸟雀惊飞的痕迹时,他知道,那是敌人的斥候。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一下腰间的信号烟火,然后对身旁一名同样保持着警惕的凉州军官,做出了一个手势。
那是陈庆之事先约定的,代表“敌人己入瓮,请求总攻”的最终信号。
就在这时,张猛见时机己到,亲自端着一个巨大的牛角杯,走到伊稚斜面前,高声道:
“王子殿下!末将敬您最后一杯!预祝您明日会盟功成,早日复国!”
伊稚斜也笑着举起酒杯,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
张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那只珍贵的牛角杯,狠狠地砸在了中央的篝火石上!
“啪!”清脆的碎裂声从地面传来。
下一刻,身后的姑墨城东、南、西三面城门同时“轰隆”一声大开。
早己在门后集结待命的北狄骑兵,如同三道开闸的黑色洪流,从三个方向,朝着河谷地这片小小的宴会场,猛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