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血流成河,传回京中,于殿下声名无益,更会断绝此军最后一丝生机。
还请殿下三思。”
萧辰喘着粗气,仿佛还沉浸在愤怒中,
他死死盯着陈庆之,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语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陈将军,这出戏,你看得可还过瘾?”
陈庆之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瞳孔瞬间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萧辰,只见对方那双“赤红”的眼眸深处,哪有半分失控的疯狂,分明是一片算计得逞后的冰冷与平静!
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从一开始的眼神试探,到用复合弩震慑人心,再到故意“失控”激化兵变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布下的局!
他不是在立威,他是在用一场兵变,来筛选人心,
来逼迫自己这个“协理军务”的将领,做出选择,公开站队!
一股寒意从陈庆之的背脊首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快二十岁的少年,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不是对皇权的恐惧,而是对深不可测的、玩弄人心的智慧的恐惧。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这一次,语气中的恭敬,再无半分虚假。
“殿下运筹帷幄,末将拜服。
只是这出戏,该收场了。
否则,血流得太多,不好看。”
“善。”萧辰缓缓点头,眼中的“疯狂”褪去,恢复了冷静。
他将弩递给阿一,然后才转向众人,说道:
“陈将军所言有理。今日之事,我确有冲动之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个带头哗变的独臂老兵王二柱,和站在他身后的李敢,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但是,军法如山,今日若不罚,明日这三千五百人,就敢调转刀口,杀回京城!”
“王二柱,首恶,按律当斩。
但陈将军说得对,我初来乍到,不愿多造杀孽。”
他看向李敢,“李敢,你是他们的头儿。
他犯的错,你替他担。
你,自断一指,此事,就此作罢。
否则,本王拼着这支队伍不要,也要将尔等全部以谋逆罪上报兵部,让你们所有人一起死!”】
【李敢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王二柱,又看看周围那些兄弟们眼中复杂的、既有期盼又有畏惧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己经没得选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噌”的一声,寒光西射。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将自己的左手按在旁边的车轮上,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
【“啊!”
一声压抑的闷哼,一截血淋淋的小指,弹飞出去,落在了泥地里。
李敢疼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但腰杆却挺得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