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它没有一个所有人都认可的、统一的、可以被量化的‘标准’!”】
【陈庆之被这番闻所未闻的言论,冲击得脑中一片空白。
标准?量化?
这些词汇,他从未在任何一本兵书中见过。
萧辰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将手中的图纸,铺在了陈庆之的面前。
他指着上面那个带着刻度的长木杆。
“此物,我称之为‘标尺’。
一米,分为一百分。
今后,我军队列,人与人之间的间距,不再是‘一臂’‘两步’这种模糊的说法,而是一个精准的数字。”
他指向那个十字架。
“此物,我称之为‘水平仪’。
今后,我军扎营,挖掘壕沟,不再是凭感觉,而是要确保每一段壕沟的深度和坡度,都完全一致。”
他最后指向那些几何图形。
“这些,是靶。
从五十步到两百步,大小不一。
今后,一个弓箭手是否合格,不再是看他射得有多准,而是看他在规定的时间内,能命中规定的靶子,多少次。”
“陈将军,你明白了吗?”
萧辰看着己经完全呆滞的陈庆之,说道:
“李敢手下他们服不服,不重要。”
“因为,我不需要他们对我个人‘心服’。”
“我要的,是让他们所有人,都对我定下的这套‘标准’,无条件地‘口服’!”
“当这支军队里的每一个人,从吃饭、睡觉,到操练、作战,都活在这套‘标准’之下时,
他们的‘心’,自然会归于一处。”
“——归于,制定这个标准的我。”】
天幕之下
大雍王朝,各地州府。
无数将作监的官员、工部的匠人们,看到天幕上那些熟悉的“标尺”和“水平仪”,一个个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
“这这不是咱们工部用来丈量土地、修建宫殿的营造之器吗?”
一个老工匠挠着头,满脸不解,
“九皇子把这些东西,用到军队里做什么?
难道要让士兵们都去学木工活?”
“是啊,还有那靶子,分得那么细,有什么用处?
弓箭手射箭,不就是看谁射得准、射得远吗?
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兵部的武将们,更是看得一头雾水。
“胡闹!简首是胡闹!”一个老将气得吹胡子瞪眼,
“治军靠的是将领的经验和威望!
他倒好,把军队当成了工匠铺子,用一堆死板的规矩去框人!
如此练出来的兵,岂不都成了没有血性的木头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