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上古名将所创之‘玄襄之阵’!
尔等只需依图而行,必能大破狄夷!”
李敢还记得,当时自己提出了疑虑:
“大人,此阵两翼过于单薄,若有敌骑侧击,恐难抵挡!”
张敬是如何回答的?
他只是轻蔑地一笑:“一介武夫,懂什么兵法韬略?执行命令便是!”
结果呢?
那所谓的“玄襄之阵”,在北狄“苍狼”部落的铁骑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兄弟,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
被敌人的骑兵洪流冲得七零八落,然后被无情地分割、包围、屠戮。
他记得那个叫“石头”的小伙子,为了堵住侧翼的缺口,
抱着一个狄人将领的大腿,被活活拖行了十几步,最后被乱刀砍死。
他记得自己浴血厮杀,回头望去时,
看到的是张敬那面帅旗,在毫不犹豫地向后撤退。
那不是战术性撤退,那是赤裸裸的背叛和抛弃。
他一脚踹在旁边的草靶子上,草靶子被踹得飞了出去,对着身边几个心腹老兵,压着嗓子骂道:
“他娘的!”
李敢一把抢过身边老兵手里的弓,拉得嘎吱作响,仿佛要将那段屈辱的记忆一同拉断。
“你们瞧瞧!
这叫什么事儿?!
像不像?
跟当年一模一样!”
他指着远处新兵那歪歪扭扭的队列。
“老子断了根指头,服他!
是因为他敢玩命,是条汉子!
可现在他这是在干啥?
过家家吗?
让这帮新兵蛋子在这儿跳舞?”
他越说越气,
“打仗,靠的是这个!”他将弓狠狠砸在地上,
“靠的是胳膊上的力气,是眼睛里的准头!
是知道怎么让弟兄们活下来!
不是他那套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王二柱心领神会,凑上来说:
“头儿,要不咱去跟殿下说道说道?”
“就说这练法不对,上了战场是送死啊!!”】
【“说?”李敢喃喃自语,他缓缓地松开了抚摸伤疤的手,
“对,去说!”他猛地抬起头,那惨然的笑容变得狰狞而疯狂,
“但不能用嘴去说!”
他猛地站定,对着身后十几个最信赖的、从狼牙谷一起爬出来的兄弟,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