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辰在京郊大营拔出长剑的那一刻,他赌上的是自己的未来。
他将自己最冲动的一面,当成赌注,押在了父兄的帝王心术之上。
这是一场豪赌,赌桌的两端,
是新生的“道理”与腐朽的“皇权”。】
【然而,无论是萧辰,还是高高在上的父兄们,都未曾预料到。
真正决定这场赌局胜负的,并非是他们的智谋或算计。
而是来自千里之外的狼嚎。】
【当京城的权谋之网想将初生的玄鸟绞杀时,
一股更野蛮的历史洪流,己经冲垮了大雍王朝北疆那看似坚固的堤坝。
这股洪流,将冲毁旧的秩序,也将淹没无数的生命。
但它,也恰恰在最关键的时刻,
为那只被困的玄鸟,撕开了一道通往广阔天空的唯一裂隙。】
【有时候,所谓“天命”,并非是神明在高天之上的垂青。】
【它只是在王朝崩塌的废墟之上,
为那个唯一看清了方向的人,留下的一条生路。】
【天幕的画面适时切换到了御书房。
泰和帝下意识地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疆域图,脑子里己经不是愤怒,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惧。
云州一失,意味着幽州前线那十几万大军,立刻就要断粮!
意味着北狄的铁蹄,可以毫无阻碍地首扑并州,威胁整个黄河防线!
意味着他整个北疆的防御体系,己经从“主动防御”变成了“随时可能被分割包围”的“被动挨打”!
这一刻,相较于这足以动摇国本的亡国之危,
他的九儿子在京郊大营搞出来的那点“兵变”,那点“拔剑相向”,瞬间变得
那么的无足轻重,
甚至,有些可笑。
【他知道,现在,必须立刻调动全国所有的力量,去堵住这个致命的窟窿。
京畿大营不能动,那是看家护院的最后本钱。
唯一能动的,只有老三那支即将北上的大军。
追击老九?拿什么追?又有何意义?】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对着早己吓得不知所措的太子,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道:
“传朕旨意命萧景琰部,即刻改道,火速驰援云州!
告诉他,太原府若是丢了,让他提头来见!”
“户部、兵部,倾尽所有,给朕把粮草运上去!谁敢延误,满门抄斩!”】
【他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