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和他家主老爷,都错了。
错得离谱!
“圣旨竟然是真的圣旨!”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我们以为他只是有陛下的许可,却没想到,陛下竟会为他如此背书!
这哪里是试行?这分明是皇家的生意,是钦点的财路!”
他想起了老爷昨夜的谨慎分析,想起了自己还抱着“静观其变”的念头,此刻只觉得无比可笑。
静观其变?
再观望下去,连汤都喝不上了!
这一刻,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对财富的渴望,而是对“出局”的深深恐惧!
他能想象到,如果这次崔家没有抢到盐引,那么一年后,当王家和谢家的商队载着廉价的“神仙盐”回到永平县时,将会是何等光景!
崔家经营了数十年的盐路和商号,将在短短数月内被彻底冲垮!
这己经不是赚多少钱的问题了,这是关乎家族生死存亡的决战!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困死”萧辰的计划,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抢到盐引!
越多越好!
“快!”他猛地转身,抓住身边一个早己吓傻的家丁的衣领,咆哮道:
“回去!立刻回去禀报老爷!
就说我们都错了!
让他把府里所有能动的银子,所有能变卖的家产,全部给我调出来!”
他面容因激动和恐惧而扭曲。
“明天,这五十张盐引,
我崔家至少要拿到二十张!
不惜任何代价!”】
【整个永平县的乡绅富商圈,彻底陷入了疯狂。
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不计成本地筹集资金,参与这场决定未来财富格局的豪赌。
一个由贪婪构筑的漩涡,己经形成。】
天幕之下。
泰和帝看着天幕上陈庆之那副威严的模样,自嘲地笑了。
他想起来了,三年前,当皇城司的密探将永平县这场闹剧的始末呈报上来时,他是什么反应?
他当时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甚至还把这份密报当成笑话,讲给了身边的近臣听。
“你们瞧瞧老九,”
“真是在宫里待傻了,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天真。
还搞出个什么‘盐引’,一年之后兑现?
他当永平县那些世家是傻吗?”
当时,官员们皆以为然。
所有人都认为,这不过是九皇子一场不切实际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