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从魏英手中夺过那张《凉州日报》,又夺过那枚木制徽章,将它们并排按在破旧的桌案上。
“这是一套规矩!
一套他用来替换掉‘刀剑’,替换掉‘皇权’的新规矩!”
她指着那张报纸,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用这个,告诉所有人,‘创造’比‘杀戮’更有价值!”
她又指着那枚徽章:
“他用这个,告诉我们,即便是你我这样的‘罪人’,只要愿意遵守他的规矩,就能得到‘公平’!”
“理论?”
她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我们拿什么去跟他理论?
用我们早己一文不值的身份?
还是用他亲手制定、用来束缚我们的规矩?”
她没有再多言,而是猛地转身,从自己那件破旧的外衣内衬里,掏出了一支偷偷藏起来的炭笔。
她走到帐篷背靠着的那面夯土墙前。
在魏英震惊的注视下,她借着微弱的月光,开始在那面墙上,疯狂地书写。
她写的竟然是萧辰的整个体系!
她画出了“军功积分兑换”的树状图,画出了“格物所审核”的流程图,画出了“工分与物资”的兑换比例
她将自己半个多月来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解构在这面墙上。
她疯狂地试图从对手天衣无缝的布局中,找到那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今天,己经见过他了。”她的声音从墙边传来。
“他赢了。用他的‘规矩’,赢了。”
她缓缓转过身,那张沾染了些许灰尘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迷茫。
“魏英,从今天起,忘了我是长公主。在这个地方,我只有一个身份——阿月先生。”
她走到魏英面前,将那枚“什长”徽章,重新为她别好。
“你就在民兵队里,好好干!
我要知道他练兵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赏罚。
你把他的‘刀’,给我看清楚。”
“而我”
她转身,看向那面己经被她写满了凉州新政骨架的夯土墙,眼中爆发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我就要在这面墙上,把他这套引以为傲的‘规矩’,给我拆开、掰碎、研究透!”
“他不是要跟我比谁的道理更能让天下人吃饱饭吗?”
“好!”
“那我就用他教我的法子,用他给我的身份,去设计一套比他成本更低、效率更高、更能收买人心的‘新规矩’!”
“我要用他的规则,堂堂正正地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