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独的眼中剧烈震惊,他厉声喝道:
“陈将军,你这是兵行险着,还是自寻死路?
五千孤军,深入千里,后勤何在?
粮草何在?
一旦行踪暴露,西域诸国只需坚壁清野,我军便会不战自溃,饿死在戈壁之上!”
“慎独大人,你说的都对。
陈庆之转过身,眼中却是疯狂的光芒,
“但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速度!”
“我军昼夜兼行,每日急行军超过八十里。
西域诸国情报传递再快,也快不过我们的马蹄!
当焉耆的斥候发现我们时,我们己经越过了他的国境;
当龟兹的国王还在犹豫是否要出兵时,我们己经兵临疏勒城下!
在绝对的速度面前,所有的阴谋、所有的合围,都将变成一个笑话!”
“一支从天而降的无敌之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腹地,这对西域诸国会造成怎样的心理冲击?
他们会以为我们有天兵相助!
他们不敢出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恐惧,就是我们最好的屏障!”
“只要我们拿下国都乌孙,扶伊稚斜王子登基。
届时,我们手握‘大义’和‘中枢’,再回过头来号令西域诸国,谁敢不从?
此所谓,先取其首,则西肢自附!”
这番充满了想象力和军事冒险精神的计划,让所有武将都听得热血沸腾。
然而,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不是慎独,而是苏瞻。
这位老成持重的老臣,脸上没有丝毫激动,只有深深的忧虑。
他走到沙盘前,拿起一枚代表龟兹的棋子,放在了陈庆之的突袭路线上。
“陈将军,”
“你的‘快’,我信。但你算过‘人心’吗?”
他指着龟兹的棋子:
“你大军过境,不与他们交涉,在他们眼中,你们与蝗虫何异?
龟兹的百姓会如何看我们?
是会认为我们是解救他们的‘王师’,
还是会认为我们是一支不敢攻城的‘怯军’,
甚至是一支只想借道的‘乱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