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准调动灵丹,催发气血,休息了片刻,便已能行走如常。他站起身来,观察此处石室。那那个圆坛状的小台子上面,白玉发出的光芒堪比满月,将整个石室照亮。石室开阔,约有五丈方圆,除两具尸体和那个圆坛状的小台子外,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日用杂物。最显眼的一处墙角,趴着一只似是钢铁打造的小兽。这小兽状若狸猫,头颅缺了一块,露出密密麻麻的线路和被火烧灼过的痕迹。
何准走到石室的一侧,看到石壁上密密麻麻,有着许多刻痕,旁边还有一些文字,诸如解、晋、益、观、未济、明夷之类。他不知其意,问道:“雪儿,你看这里,画的是什么东西?”
石雪儿走近观看,见那刻痕深入石壁,有些刻得平直,有些却是圆弧。石壁上的信息再次激活了她的一些传承,她脑中知识再次增加了一些,道:“这些平直的刻痕,应与易数有关。这些文字,都是卦名。刻痕或连或断,皆是易数的一爻,只是为何拆的如此零散,便不知道了。至于这些圆弧,更是不懂。”
何准又问烛龙灯,却无回应,才知他因为石雪儿脱胎一事神力所耗甚多,再渡沉眠。
何准心道:“我在神风门中,从未见过此类东西,这些石刻图文,多半与另一位亡故的前辈有关。”
何准行至两具尸体身前,见那具身穿神风门服饰的尸体双目闭起,肉身面目宛如生前。另一位却露出的皮肤却如以蜂巢状的琉璃拼接而成,反射着光芒。何准对尸身行了一礼,口称“得罪”,曲指敲去,叮然有声,甚为清脆。他开了天眼细看,发觉这也是一具血肉之躯,却不知什么原因,身体已经结晶化。又见那骨架的手中握了一份手札,伸手取过。
这手札入手冰凉,非纸非帛,似是某种金属所制,却不知何种金属,能够制得有如纸张一般。
何准读道:“神风历七零一五年,天开一洞。有混沌兽自洞中出,袭天工阁。守阁甲兽皆不能敌,乃求助神风门。神风门宗主苍松道人率众来援。此一役,混沌兽重伤退走,天洞复合。天工阁大长老战死,二长老不知所踪,余者死伤无数,天工阁除名。神风门援兵亦死伤殆尽,门主苍松道人负创回宗,居三载,入神仙境界,破碎虚空而去。”
石雪儿听得“混沌兽”三字,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烦躁之意。她将这烦躁强行压下,道:“这苍松道人,可不就是我宗创派老祖?”
何准继续读那手札。
“神风历七三二零年,偃师族后人重建天工阁。七五二五年,天洞再开,混沌兽来袭,天工阁再度除名。神风门宗主云极道人赶到,重创混沌兽。混沌兽遁走,天洞复合。云极道人负创归宗,三载而殁。”
石雪儿道:“原来偃师一族还创建过天工阁这样的组织。咱们这一代的宗主,却是不如创派老祖了。”
何准又读道:“神风历七八三零年,重建天工阁。二百年后,天洞再开,混沌兽复至,天工阁除名。神风门门主至,混沌兽遁走,天复合。”
石雪儿道:“这一次的记录,已不及前次的详细。这天工阁是每三百年一重建,每二百年一除名,也不知是什么道理。”
何准又读后文,道:“后面的记载也是如此。似是五百年左右,便有一个轮回。偃师一族重建天工阁,二百年后,便会天开一洞,有混沌兽来袭,致其除名。每次都是咱们宗门相助,将这混沌兽击退。这天开一洞,是什么道理?”
何准忽然想到:“那日慈航道人所留金线,传我一个‘出’的意念,是否与此相关?”
再次翻动手札,却见里面露出一片金箔来。他以为是做书签之用,本未在意,不料石雪儿心中一动,道:“师兄,把这金箔给我看看。”
石雪儿的手指一触到金箔,忽然轻轻“哼”了一声。
原来金箔忽然变化,生出一根极细小的尖刺来。这尖刺有如蚊子的口器,直刺入她的手指,吸出了一滴鲜血。石雪儿此时已是脱胎境界,凡俗兵器根本伤她不得。也不知这金箔是何来历,居然锋利如此。
何准连忙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那金箔吸了石雪儿的血,尖刺收回不见,有一道光芒一闪而没。
石雪儿只觉大量信息涌入脑中,虽一时整理不清,却也已知其大概,微笑道:“我没事儿。这金箔原来是一件宝物,刚才是滴血认主。”
何准忧心道:“主动吸人血液认主,这等宝物从未听闻,你别动,我来查探一下有无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