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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雍州六擘（第2页）

时令忽然笑道：“爷爷，你在骂人家！”

老者道：“怎么是骂了，我叫他们一声孙子，已经是抬举了他们。想当年我与云家老祖云梦泽喝酒的时候，他们的的爷爷都还没生出来哩！云家的小子，你可知道，你家已经没人了吗？”

何准听到过老者先前对小狐狸时令说的话，也有些猜测，冷冷地道：“都死了。”

他说这话时，想起自己部落中的人都已经被妖怪吃尽，心中有自己的痛苦，有对云家人的冷漠，也用对吃人妖怪的愤怒，那情绪自不是一只正常小妖能装得出来。

老者暗道：“他果然是云家逃出来的独苗。”又问道：“想不想报仇？”

何准道：“想。”

老者道：“我和你家老祖行云天尊云梦泽也算有些交情，这仇我帮你报了，如何？”

何准摇头道：“等我学到了本事，查到是哪个干的，自己报仇。”

老者暗道：“想不到云家的娃这般有骨气。”

又看他身子骨结实，象个很有天赋的样子，不由起了一点爱才之心，便又道：“我来教你本事，你看如何？”

何准倒不知道这老者想要谋他根本没有的云家控雷之术，只道：“用什么来换？”

他一向是认为要得到什么，必须要用同等的东西交换，因此有这一问。

老者暗道：“这小娃莫非看出我要谋这控雷之术了？倒也不是没有脑子。”当下又“哼”了一声：“你个小娃娃能有什么好东西给我？自是看在我和你家老祖的交情上。”

何准撇嘴道：“你能有什么本事，怕是胡吹大气。”他知道这老者是法相境修为，故意装作不知道，所以有此一句。

时令忽然插言道：“云二，你这一撇嘴的样子，还挺好看哩！”

云生兽乃是虎头神兽，何准现在正是长着一颗虎头。他实在想不出老虎撇嘴有什么好看，其实任何一种凶兽，只要幼小，便都好看得很。时令虽是狐狸，审美倒也不差，又是心直口快，便说了出来。

老者道：“小令儿你别插嘴。那云家的小子，你可知道这雍州最有本事的是哪几个？”

何准摇了摇头。他见过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神风门的腾举境长老。

老者漫声吟道：“极北冰下丝，怂妖岭上枝。六尾回归日，九尺破天石。神风不相识，莫敢入罗帏。”注1

何准虽然听不明白，但却莫名觉得这话说得很厉害，不由问：“那是什么？”

老者道：“极北冰下丝，说的是极北禁地。极北所以成为禁地，人妖皆不可靠近，是因为数千年来，有十数位法相境高手，因各种原因进入到这里。这十数位高手进入之后，全都消失无踪，只逃出来一人。逃出的这人身受重伤，只喊出一句“冰下有丝”，转眼便被一股寒气冻成了冰块。因此世人猜测，那里有一位不知名的高手。”

何准瞪大了眼睛道：“好厉害！”

时令又插嘴：“云二，你张嘴的样子也好好看！”

何准心道：“我现在是一个老虎的头，听说过花痴，倒没听说过虎痴。这小狐狸的审美有些不对。”他倒不知道，人族的话本里有一位很厉害的武将，便是被称为“虎痴”。

老者轻轻摸了摸时令的头，又道：“这怂妖岭上枝，说的是极西之地，有一座山，名叫怂妖岭。听说这岭上有妖怪出没，但却从不出来吃人。因此人们都说，这岭上必是一些很怂的妖怪，才不敢出来，便把这里唤作怂妖岭。也有人族法相境高手，侠心发作，要上岭除妖，却被打得抱头鼠窜。逃出来那人说，这岭上无他，就是一只很厉害的老树成妖。”

何准道：“这树妖不出来吃人，可能只是植物的天性，不想离开吧？”

老者道：“也有人这样猜测。当今世上，无论妖族还是人族，能修到法相境的高手极少，所以这树妖也算一个。这六尾回归日，说的就是一只千年老狐了。狐族修练，修为越高，就能生出越多的尾巴。传说修练到极至，能生出九条尾巴，威势堪比神魔，非凡俗妖怪可比。有一只老狐，修练到了六尾，已经比得上人族法相境界的存在。只是这老狐于鼎盛之时，一夜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是数年，不知道去了哪里。妖族中便有了一个传说，说他有朝一日若是回来，可世间无敌。”

何准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却是想起那日在和程思渺等人外出除妖，程思渺提起的神兽坐骑来。心道：“若能骑着这样一只九尾的狐狸到处跑，一定威风的很。”

注1改自李白的《春思》。原诗为：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