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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僧侣舍利（第2页）

何准举着舍利照亮，两个沿着小溪向前走去。沿溪行了数里，但见前方光明大盛，却是数十具人族的骨架挡在前方。这些骨架背向他们，盘膝而坐，骨中皆结有舍利，有的一颗两颗，有的三颗四颗，居中一具甚为高大，看上面的光点，足有九颗舍利，且比别人都要大得多。

这些舍利各自放出柔和的白光，似是与什么东西相抗。

何准与时令走上前去，只听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咦，居然来了一个人族的少年，还有一个狐族的小娃？”

时令问道：“谁在说话？”

那声音道：“是老朽在说话。”

这舍利之光自有安定人心之效，何准和时令便都觉得没什么可怕。走近前细看，只见中间那具人骨的胸口处，一颗鸡子大的舍利一闪一闪，发出阵阵波动，声音便是从那里传了出来。听这声音，有一种光明澄彻之感，让人如沐阳光，如浸春风。

时令道：“你是这副骨头？你不是死了吗？”

那声音道：“老朽等的确都已身死，和你说话的，是老朽的灵。”

灯笼此时在何准脑中道：“灵是万年前的东西，那时还没有魂魄，修士们修出了灵，死后能存在很多年，但也免不了消散。不知这位僧侣为的灵为何能存在如此之久。”

时令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那舍利一闪一闪道：“我们在这里挡煞。”

时令问道：“什么是煞？”

舍利道：“修士死后，心中留有不平之气，便成了魔煞。魔煞与灵不同，没有理智，只会破坏。”

灯笼在何准脑中解释：“这也是万年前的东西，现在不知还有没有。”

舍利又道：“我等挡在这里，不放他们出去。他们若是出去，必会引发生灵涂炭。”

何准和时令的目光越过这些骸骨，只见前方人影幢幢，在黑暗中来回出没，也不知有多少。凡看到的，都做出种种怪异的攻击姿势。他们心知，这就是魔煞了。

这些魔煞似乎全无目的的四处乱走。偶有走向这边的，便攻向坐在地上的人骨，被那舍利的光芒照到，立时消散。只是消散后不久，便又凝聚出来，仿佛无穷无尽。而这舍利的发出的光芒，便会消减一丝。舍利的光芒，本来能够照耀出很远，只是被这些魔煞消磨了万年之久，已经变得甚为稀薄。

舍利道：“我的这些师兄师弟，只重技击之术，心灵修为不足，因此死后成煞。我们不知还能挡得多久。”

何准道：“怎么他们还能重新凝聚？”

舍利道：“魔煞便是如此。心中郁结无法消解，就会重新凝聚。需要制住他们，用火光照耀，才能完全消去。”

时令道：“用阳光呢？”

舍利道：“自然是阳光更好。”

何准道：“那不如放他们出去，只要出了这山魂范围，阳光自然能照到他们。”

舍利叹息了一声，道：“果然万年过去，山已成魂了么？那便更不能放他们出去。山魂被他们煞气一冲，当即便会散去，那是大大的不妥。”

时令问道：“有什么不妥？”

舍利道：“万年之前，天地崩塌，娲母补之。天塌之时，雍州受到震荡，几欲崩散。慈航道人以大法力，在此处结了一座大阵，这才消弥了灾祸。这雍州大阵，便是以方壶山为阵眼。此时山魂还在，或可挡得个几百年，待崩散之力消弥，陆地合为一体，便自无碍。此时山魂若也散去，大阵崩散，世上生灵如何活得下去？”

何准忽然想起神风门附近那处名叫天墟峡的峡谷。那峡谷甚为诡异，就连修士也无法度过，只能绕路而行，可能便是万年前天地崩塌留下的缝隙。

何准甩开这些想法，以灵气催动胸中灯火。灯火亮起，照得何准内外澄彻，仿佛透明。何准道：“只有这一点灯火，可以么？”

舍利的声音激动起来，道：“你这是慈航灯火！慈航道人还在世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