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准只觉体内气血汹涌,如浪冲刷,暗赞虚道人所赠血神丹之霸道,运功将其炼化入体内。过不多时,他体内所失之血已经补足,而自灵台之处涌来之血仍是绵绵不绝。这新加入的气血,温和而强大,一路推近而来,居然让他生出无从抵御之感。何准咬牙调息,试图将这气血压制,以免生乱。
他这里正自压制不住,忽然一道烛光照来,压力顿减。未及细想,便听到烛龙灯惊道:“这是什么血,位格比我还高!”
数万里之外,九公主庙内的休休忽觉体内血气忽涨,几乎要补足前日所失,一时惊住。待她回过神来,更是瞪大了双眼,喜道:“这是什么血?感觉我的神格都要提升了!何准这小子又做了什么,这拨居然不亏?”
何准听到烛龙灯的声音,喜道:“龙前辈,你醒了?”
烛龙灯品那气血,又看向何准体外,立时知道发生了何事,对他吼道:“臭小子,快停下!”
何准懵道:“前辈,你说什么?”
烛龙灯不由分说,飞窜至他灵台处,在他体内将龙须一弹。
众人就见何准灵台处皮肤忽然鼓出一个包来,将那琉璃丝线弹开,各自吓了一跳,司徒明月更是吓得叫出了声。
石雪儿只觉自己送出的指尖血又从指尖返了回来,也是大惊,叫道:“师兄!”
闪身上前,来搭何准脉膊,又细看气色,只觉他气血较先前更盛,不由皱眉道:“因虚受补,断无气血更盛之理。却也不是虚不受补之状”
石雪儿闭目苦思,只觉自己医术不精,甚是苦恼。
何准呆了一时,在脑中听烛龙灯为他解释前因后果,才知是石雪儿的血液强得有些古怪。
他虽然奇怪,但也因日前为石雪儿脱胎时已有此怀疑,并不惊讶,只不知是否应该说与她听。又怜惜她的痴气,便牵起她的手道:“我没事。师叔祖的丹药,比你想的要神妙些,这才补过有些过头。另外,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石雪儿抬头,一双妙目看向何准。何准这才发现,她眼中有泪未干。
何准为了拭了拭泪,凑到她耳边道:“雪儿的血,在我眼里甚是金贵,下次不可乱用了。”
石雪儿从未见过何准与她如此亲近,羞红了脸。她想要挣扎,又舍不得离开,耳中充斥着何准旺盛的男儿气息,一时如入五里雾中,不知往何处去。
烛龙灯在何准体内,以两根龙须抱头,生无可恋地自言自语:“造孽啊!又一个儿媳妇!会不会打起来?”
虚道人见何准已经无碍,便继续专心看那手札。
“神风历七八三零年,重建天工阁。二百年后,天洞再开,混沌兽复至,天工阁除名。神风门门主至,混沌兽遁走,天复合。”
当初何准便是读至此处而止。虚道人读时,发现后面已经变了字迹,可见这手札非一人所书。而后面的内容,倒像是一个人的日记。
接下来的一句是:“只有我活下来了。”
虚道人一愣,看向地上的琉璃碎片。他不知道这最后的一个人,是因为什么缘故活了下来。却知道他竟然身化琉璃,破碎于此。连最大的一块碎片,也已经化为粉尘。
“天洞闭合第七日,终于逃出废墟。身后的天工阁还在燃烧,三千偃甲,尽化铁水。混沌兽撕开人造苍天时,我正调试灵枢核心,侥幸未被锁定。唯一带出的是一具昆仑奴——它能源耗尽,但核心未损。我需要驱动他的能量,我需要更多的帮手。前途茫茫,我应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