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瞥了静安一眼:“啊,都给我了——”
静安看着九光:“够咱们预备饭的二百块钱吗?”
九光说:“肯定是够,不过,我把钱给妈了——”
静安没听懂:“啥意思,我咋没明白呢?”
九光埋头吃饭:“我把亲戚随礼的钱,都给妈了。妈说这些礼,将来都是她随出去,不用我们随礼,那这些礼钱,自然就给妈了。”
静安不高兴:“妈要是收礼的话,那办酒席的钱不应该我们出呀,应该她出?”
九光也不太高兴:“什么你们我们的,谁出钱不一样。”
静安很生气,饭也吃不下去,把饭碗一推。
“怎么能一样呢?你们家人是不是当我傻呀?办酒席的钱要我掏,客人来随礼的钱,你妈收起来,有这样的吗?拿我不识数啊?”
九光也冲静安吼:“那我妈要,我还能不给啊?”
静安气坏了,是婆婆跟九光要的这些随礼钱。“冬儿从出生到现在,你爸一眼没来看过,你妈一分钱没花过,没给冬儿买过哪怕头发丝儿的东西,只有你大姐送冬儿一套衣服,你们拿我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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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光认为静安胡搅蛮缠:“什么当傻子?你妈到省城手术,我妈爸借钱给你们。你呀,净挑那些歪理!”
静安对婆婆很不满意。
“现在我们厂子有变动,谁也不知道要变成啥样,也不知道下个月,我的工资还能不能开下来,钱对咱们来说,太重要了。”
九光不悦:“行了,别说了,我想办法挣钱,肯定不让你和孩子饿着!”
静安知道九光的冻鱼卖得不好。仓房里还有七八板鱼呢,但一天都卖不出去一板。照这样下去,这点冻鱼够呛能卖掉。
三月中旬了,春风刮了一天又一天,风虽然冷,江水虽然没有解冻,但冻货都冻不住了,就会融化成烂泥。
要是不快点卖鱼,仓房里的冻鱼就得扔掉。
静安替自己的前途着急,也替九光的冻鱼着急。
她又不敢着急,母亲说了,静安的情绪直接影响奶水的充足。要是她着急上火生气,奶水就可能没了。
静安必须让自己高兴起来。
只要九光不在家,静安就开始唱歌。唱歌的时候,她快乐。
唱歌的时候,冬儿默默地听着,不哭了,静安可以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做点家务。
本来,静安坐完月子的第二天,就打算抱着冬儿回娘家,可外面下雪。
九光不让静安回去,等过两天,天气好了,再送静安回娘家。
九光去出摊,越卖不动货,他越不想出摊。
不过,三月中旬下雪,九光很高兴,他希望一直下雪,天气一直冷下去,别暖和,这样的话,他的冻鱼就不会化掉。
但是,事与愿违,雪下到中午的时候,雪花突然不见了,却有湿漉漉的雨丝飘了下来。
九光在心里骂老天爷不照顾他。
跟九光一起在鱼市上卖冻货的几个人,都陆续地不出摊了,家里的冻货都已经出手,就准备歇歇,再找点别的小买卖做。
只有金嫂,每天披着棕色的大衣,跟九光站在鱼市里。
金嫂的冻货也卖没了,这两天没找到什么活儿干,就帮着九光卖冻鱼。也不是白帮忙,她进价从九光这里拿一板鱼,卖完之后,再从九光这里拿货。
这天,眼看下雨了,金嫂愁眉苦脸:“九光啊,赶紧想办法,家里的冻鱼要尽快出手,要不然,就烂在手里。”
雨,越下越大,两人都没有带雨衣,身上都浇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