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已经向走廊后面的宿舍走去,李宏伟吩咐服务生端果盘上酒。
田小雨见服务生手慢,就拿了两瓶啤酒要送到包厢去,被李宏伟拦住。
李宏伟拿过一块毛巾,擦拭着田小雨手里啤酒瓶子上的灰尘,半开玩笑地说:“这种活儿你别干,失了你的身份。”
田小雨心里一暖,往舞台上看了一眼,轻声地说:“静安在这里唱歌,算不算失身份?”
李宏伟没想过这个问题,说:“没想过。”
田小雨说:“现在想。”
李宏伟说:“谁的身份,也没有你的身份尊贵。”
李宏伟拿走田小雨手里的两瓶酒,交给服务生。
田小雨脸上带着笑,也不催,还是看着李宏伟,要李宏伟一句话。
李宏伟说:“回家吧,这种地方女人别总来。”
田小雨说:“我再去同学家看看,今天是我掉链子了。”
李宏伟说:“不是你掉链子,是你同学掉链子。按理说,去火葬场这个时间早回来了,他们没来长胜,我是担心事情有变。”
田小雨说:“那我再去她家一趟。”
田小雨骑着摩托走了。
老谢从走廊的宿舍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刘艳华,还有两个服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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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静安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拿着歌本翻阅着。
李宏伟想起一句话:出淤泥而不染。
有些人,身处乱世洁身自好,有些人,跻身于上层左右逢源。谁更有身份呢?
身份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谱写的一生。
静安给母亲的裁缝店打电话,请母亲帮忙,晚上到幼儿园接冬儿回来。
母亲在电话里问:“你去干啥?这大周日的,不能早点回来?”
静安说:“有点事,等晚上回家跟你说。”
母亲这里好说话,怎么都能糊弄过去,难的是九光。
静安给九光打传呼,过了半天,九光把电话打回来,他开口就说:“六哥,找我有事?”
静安拿着的是葛涛的大哥大。
静安半天才回过味,说:“九光,是我,在长胜呢——”
九光一听静安在长胜,心里就有火。那里是葛涛的地盘,静安怎么又去他那里呢?
九光说:“你去那儿干啥?”话里透着不快。
静安想了想,说谎,将来还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今天的谎,还不如实话实说,干脆利落。
葛涛没在跟前,静安没什么可顾忌的。
静安说:“我最近不是学唱二人转吗?谢哥的爷爷要过生日,全哥的演出队要去祝寿,我学的二人转,就是在谢哥爷爷祝寿上唱的。今天到长胜,跟谢哥一副架,我俩合唱一会儿——”
九光说:“那你给我打电话是啥意思?唱完就回家呗——”
静安说:“长胜出了一点事,今天琴师和歌手都没有来,谢哥请我帮个忙,留下唱一晚上歌。
“谢哥帮你要了两次车,我小哥也帮了咱们不少,再说,前一阵子我们和葛老板闹得不愉快,我今天帮他们忙,他也不是不讲究的人。”
九光那面没动静,算是默认了吧?
静安想了想,心一横,以退为进,说:“九光,我把什么都跟你说了,你现在要是不让我唱,那我马上回家!”
九光半晌无语。
静安也惴惴不安,担心自己的办法不管用,万一九光真让她回家呢?那不是弄巧成拙?